胖男人的脸上流着汗,他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看着程鑫说道,那样子,就好像生怕程鑫不相信他说的话一样的,周围的人顿时就开始又“意见”了起来,纷纷都开始说道。
“程鑫啊,我们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你从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们家的情况叔叔阿姨,邻居街坊们更是很清楚了,我们总不是来这里敲诈你的吧!”
“对呀对呀!”后面立马就有人跟着说道,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变脸一样,眼前的这些人说着,程鑫看到他们这样,反而觉得自己的心里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的思绪反而会变得越加的清晰起来。
“好啊,你们回家拿欠条,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当然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我,这样也免得让你们担心我会逃跑了。”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都有些犹豫,毕竟程鑫还是个学生,要是这件事明天彻底传开了来,他们的脸也不好往哪放,况且现在都快要晚上了,老程还在医院了,这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不顾亲情的人,可比他那个什么母亲好太多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就有人说话了,“程鑫啊,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在这里堵着了,但是这话要说明白呀,虽然我们没欠条,但是当初你爸爸给我们签的那份协议是实打实的在的,看你家里这个情况,叔叔阿姨们也不好再在这个时候为难你,听到你这样说,我们也就比较放心了,明天上午我们再带着协议过来,事情总得要有个交代,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不是吗?”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一个中年女人,她这样一说,听起来倒是于情于理似乎都过的差不多了,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也纷纷都跟着点头。
程鑫也只是微微点头,院子里面的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只不过,有一个人却迟迟都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那就是刚才一直带头说话的那个胖男人。
此时他正站在院子的门口,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一眼程鑫,叹了叹气,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脸上不断的流着汗,他就时不时的伸手擦一下又擦一下的,看起啦貌似有些...紧张。
程鑫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因为他明显的察觉大这件事情不是淡出的普通借钱那么简单,更像是有一种诈骗的感觉在里面,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可是当他听到协议两个字,和那些报出来的数字,又联想到现在站在他家门前似乎迟迟不肯离去的“叔叔”之前一直说的话时,顿时他就的心里面就多出了一份肯定。
刚才,眼前的这个“叔叔”很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的,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的话为什么不愿意想让他知道呢?难不成还怕他知道过后压力大,然后直接跑路吗?
他的眼神看过去,那个胖男人几乎是立马就在下一刻移开了他自己的视线,随即,再也不敢停留,就直接跟着前面已经走了一段路程的人离开了。
可尽管如此,程鑫的的心里却是不敢松懈半分,因为这群人明天上午还会来这里,到时候,如果协议是真的,他将面临一笔短时间之内他无法偿还清楚的一笔巨债,更何况还有在医院的父亲,一心想要钱什么事都可以不管的母亲。
呵呵!一想到这里,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下来还真的是挺可怜的,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有时候,他甚至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可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亲生儿子,怕是他一开始根本脸留在这个“家”里的可能性都没有吧!
屋子里面果然又是一片狼藉,坐在一堆物件当中的女人披头散发,看上去神情狼狈,甚至有些“不清醒”的样子,一眼望去,当他看到那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是,只觉得那个行李箱此时在这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中特别的显眼。
程鑫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开始跟着一阵一阵的揪着痛,爸爸在医院生死不明,眼前的妈妈却只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这话他刚才在外面听到还不肯相信,可是当自己真正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他顿时就觉连自己心里那仅剩的最后一丝“希望”叶都消失殆尽了。
女人抬起头,凌乱的头发此时黏在了她的脸上,那脸上的泪水还未干,看起来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悲伤一样,十分狼狈,可是她的狼狈却只不过都是她自己找的而已。
女人看到眼前的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顿时就伸手拉住了程鑫的手,她的手上应该是刚才扔酒瓶子的时候被玻璃碎片渣溅到了,上面有着很明显的血痕。
“儿子啊,儿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外面的那群人有多可怕吗?都是你爸,在外面赌博,喝酒也就算了,如今自己摔倒了医院,竟然还给家里面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这简直就不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啊!”
“儿子,你带我离开这里,你爸都要没了!我们去跑了好不好,那些钱...那些钱我们还不起啊,还不起啊!儿子!”女人一句话比一句话还要说的大声,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恐惧和害怕,整个人看起来都慌慌张张的,甚至连她平时最喜欢的化妆品就在刚才夜北她一股脑的丢在了地上,就连她平时最怕的就是自己受伤,现在竟然也做到视若无睹了气来。
程鑫的意外的很冷淡,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沉默着看这眼前这个坐在地上的女人,难道在她的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欠的那些赌债,知道那个人在医院里面生死不明,所以连最基本的人心和情义都忘了吗?
霎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从脚底开始慢慢的冷冻结冰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现在!他甚至都不愿意叫她一声妈妈。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是妈妈吓到你了吗?你不要多想,你爸爸就是活该,那些钱反正我是不会还的,听话,你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马上就走!”
说完,女人就急忙从地上站起来,顿时地上的的东西的碎片,瓶子罐子,都被她踢到了一边,然而程鑫这一次却没有再管她。
“我不会走的,你要是想离开,你大可以去外面看看,会不会有人盯着我们家,还有,那个人还在医院动手术,我要去医院,你...收拾下自己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程鑫就头也不回的走出来这间房子,反正从很早很早以前,这栋房子对于他来说除了还住着自己两个“最亲”的人之外,就没有任何在值得回来的地方了,尽管,在这栋房子李,他也曾经有过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和刚出头的梦想,可是可笑的是最后都被他最亲的那两个人给摧毁了,例如说,他所有的书籍,他的第一把吉他,他最开始写下的那些歌词和氦不成歌的谱子,他们当着他的面撕得的粉粹,砸的粉碎,从那以后,他的心也好像跟着裂开了一样,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几乎不敢往家里面带任何他喜欢的东西回来,这个家也就更多的像是成为了一个他的临时住所。
大概最可悲的就是这里了吧,明明就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可偏偏旧货城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甚至比那些一开始就无家可归的人还要心痛,因为,他本来...明明也是可以有一个好好的家的啊!
如果从一开始就未曾拥有过,又何来之后的大喜大悲了?
医院,手术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当他再次赶回医院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程医生只是告诉他,“手术成功了。”
“你还没吃晚饭吧,你阿姨做了些吃的,等下你去我办公室吃吧!”
“钱的事情叔叔尽量能够帮你的就帮你,孩子,不要做傻事,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对了,不是马上就要国庆放假了吗?你那个比赛的事情我和你阿姨都知道,加油!拿到一个名次也有奖金,正是你现在需要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一直想不开。”
眼前的人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他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等一下就要被叫到去做另外一台手术,却还是站在这里跟他一句一句的说着这些貌似很简单,很平常,可是却每一句都让他几乎有些承受不来的话,尽管父母和叔叔一家闹僵好几年了,可是每次见面,叔叔和阿姨对他从来都没有冷过脸,甚至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对他好着,这种好几乎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感觉到的温暖,就好像一个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没有阳光的地方的人,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开始时不时的给你送棉被,送炭火一样,尽管他离不开这个又阴暗又潮湿的地方,可是每次只要那个人过来,他就会觉得就连见到他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程鑫的心里面有些复杂,夜深了,医院也开始变的安静了下来,他还是一个人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着,一种孤寂感顿时就涌了出来,原来,在一个人受伤的时候,真的是需要有人陪伴的,原来,这就是那个傻瓜想要留下来陪他的原因,所以,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种滋味不好受了吧,可是他不能...不能这么自私让她陪着自己一起陷入这种无力的担心和困扰之中,他不能这么自私,让自己喜欢的女孩跟着他一起来面对经历这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好受的事情当中。
为什么地球从来都不会停止转动?为什么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为什么时间是一种不可逆的东西?为什么明明是在同一个时刻,有的那么伤心,有的人却那么快乐了?
终究,不管有多少人陪着你一起走这条路,但是总有一段时间,有那呢一段路程,是需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的,因为,这大概就像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一样吧!
黎明破晓前,不也都是要经历乌云密布吗?
第二天,夏温宁照常起了个大早,习惯性的换好衣服就去晨跑,回来再快速的冲一个澡,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背上白色的帆布书包,手里拿着在出门前,奶奶硬是要塞给她的那个热鸡蛋,而她把那张之前奶奶塞给她的卡带着那个小小的白色帆布袋子都留在了桌子上。
奶奶的钱,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够动的,因为这是老人或许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存了半辈子的钱,更何况奶奶还养着她,当然,主要的还是自己的父母一年到头在外,逢年过节时也不会给家里带来多少钱。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又忍不住的紧皱了起来,随后,她就直接往学校的方向走了。
只不过,刚走到学校,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座位空了,书桌上再也没有任何书本,就连书桌里也是干干净净的不留任何东西。
那不是胡蝶的位置吗?怎么突然之间就空了呢?
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旁边已经到了的夏之希就看了过来,只不过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就什么都没说的继续去看自己的书了。
夏温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是哪里招他惹他了吗?还是她又有那个地方让他看不顺眼了?明明就是一个那么会关心照顾别人的人,怎么一到学校,就变成了这幅冷冰冰,生人勿进,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