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槽里清水泡着碧翠的蔬菜,白以桃在一旁的案板上切着土豆块。
灶台上浅蓝色火舔着陶瓷锅底,锅里炖着蘑菇鸡汤,出气孔冒着热气,香浓的味道溢出来了。
厨艺精湛的杜厨师看了直摇头,她这做法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哪有人做菜就是一锅乱炖的,也不分火候,也遵从食材的烹饪手法。
许姨在一旁给白以桃制作配件,两人忙得很,凸显得杜厨师像个无用人,处境尴尬又难堪。
杜厨师从有过受过这样委屈和膈应,他在酒店当厨可是人人都尊敬的厨师长。
想到自己女儿就是因为这叫关桃的女人,被赶出了薄家,四处求职无望,至今都没人敢再聘用。
杜厨师越想越心堵得慌,不给她点教训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在白以桃忙挑选冰箱里面冷冻的鲜肉的空档,杜厨师借着帮忙的名义,在她烹调的食材里加重了盐和醋。
盐会破坏了汤汁的鲜味,占据味蕾的咸味会和汤中的时鲜相冲,导致味道难喝至极。
醋瓦解菜肴的清甜感,形成的酸涩度入口就令人反胃,想吐出来。
厨师做菜得不到顾客满意,必然会受到顾客的投诉。
杜厨师拿捏住这点,就是想要让白以桃受到严厉的批评和惩罚。
没人能抢了他厨师的风头,更何况做人就是忌讳,被人抢走属于自己的饭碗。
电饭煲煮饭好了,发出“滴滴”的提示音,白以桃去盛了饭到保温食盒后,便开始装点饭盒。
车子行驶在柏油路上,两道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
因为心下好奇那芒果的事,白以桃在闲聊中有意无意问了句。
“斯亨,你是喜欢吃芒果吗?在车上我看到副驾驶座有几个芒果,大又可口的样子,真诱人。”
“实不相瞒,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吃,因为送我芒果的人是她,不管是不是我爱吃的,都不会拒绝。”
白以桃特意去观察了斯亨,他在说到送他的人时,脸上洋溢的笑容都透着幸福味道。
“我懂了,是你心上人送的。”
“可以这么说,但我跟她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会更准确些。”斯亨搔了搔头,怪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着实很憨实。
“青梅竹马?不是女朋友吗?难道你跟她是还没表白吗?”白以桃第一反应留意到这点,没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她们家生活条件好了,自然瞧不起我一个开车的司机,我也不想给她造成负担,在说她也要结婚了……”
最后一句的信息量有点大,白以桃盲猜应该斯亨所说的青梅就是宋雪菲,但没有贸然再继续问下去。
进入商业地带,高楼林立,一幢幢宛如拔地而起冲上云霄的庞然之物,同时又传递着几分冷漠和薄凉。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斯亨很白以桃走出来。
周围所有人都在忙碌中,职场的紧迫感一下就“嗖嗖”飙升。
白以桃曾经也憧憬过毕业后,进入她喜欢的行业。
坐在属于自己的的办公桌上,做着繁杂的工作,痛快并快乐着。
但是爷爷突如其来的病因,让她不得不为了高额的住院费,放弃实习机会,偷偷帮乔汐雅生儿子。
只想着生完孩子,休养身体后,就出来找工作,没想到是生了三个女儿,被乔汐雅要求再生一胎,并且只能是儿子,不然绝对不给钱。
往事如同潮水,冲击着白以桃的脑海,她不知不觉就跟着斯亨来到了薄应岑的办公室。
“关小姐,你进去吧。”斯亨站定在办公室门口前,声音随和。
门框设计和把手的银色金属元素,看上去就很高奢又现代风格满满的。
白以桃细白的小手抬起,手背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进。”一个字,清朗又简洁,是薄应岑惜字如金的风格。
薄应岑坐在办公桌后,眼神冷然,在看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数据分析,白净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鼠标上。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落地玻璃窗,散落一地,他的轮廓线仿佛是在光芒里柔和了许多。
宛如一尊神祗,他五官的立体,鹰挺鼻梁,又似古希腊的天神,神秘而悠远。
看呆了几分钟,白以桃呼吸了一口,尽量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轻手轻脚走过去。
薄应岑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抬眸看向眼前,眉间一聚拢,微微生似一丝怒意。
“出去。”薄应岑在驱逐她,没有真正动怒之前,还算是礼貌客气的口吻。
白以桃将食盒放在休息区的茶几上,传达唐管家的用意,“薄少爷,你早上没有吃什么,这是唐管家让我给你送来的。”
“拿着你带来的东西,滚出去。”薄应岑似没有耐心般,语气很强硬,充斥着他冷冽的态度。
薄应岑毫不掩饰的反感、厌恶。
白以桃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薄应岑,她就有些迟钝。
“不是我要来给你送吃的,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务。”
“你可以不吃,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自己的,谁也管不了。”
白以桃没有带上食盒出去,开门要出去的时候。
食盒被狠狠扔了过来,砸在她手边的门上,掉落一地饭菜。
汤汁溅起,弄脏了她的衣服和裤子。
白以桃握紧拳头,转过身去,眼睛睁大了,瞪着薄应岑。
“你要发疯别带上我!”
好心当作驴肝肺!
薄应岑你要是胃病发作了,痛死活该!
薄应岑冷哼一声,大步过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白以桃感觉到了危险气息,往后一退,背抵在了门上,她反手去开门,门把手怎么都动不了了。
大手扣住了白以桃的手腕,猛地一用力把她拽过来。
“嘭!”重响一声,白以桃摔在了地上,下巴被大手狠狠钳住,被迫仰起头看他。
薄应岑半蹲着,似夜色里蛰伏的野兽,俯下了身锁着他的猎物。
白以桃抬手去打开薄应岑的手,反而被他另一手轻而易举抓住了手腕,停在半空中。
薄应岑眸色一凛,薄唇微微泛着笑,越发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