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芍萱放下电话后,楞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木然地拿起筷子,一口口吃掉她亲手做的菜。
满满一桌都是薄夜千喜欢吃的菜。
以后,她再也不需要做了。
眼泪落进了饭里,唐芍萱不管不顾,一口接着一口吃,心里难受,呛得她泪水直流。
被一个人自己在意的人,抛弃了。
这是第二次,也是最痛苦的一次。
半个月后,黎娜芽陪她去医院检查。
医生在单子上写了几笔,“小姐,你怀孕了,要多注意休息,不然低血糖晕倒的事,还会发生。”
唐芍萱由来已久的笑容,再次出现了。
她找了借口,从薄家搬了出来。
黎娜芽亲戚家的公寓置闲,把唐芍萱介绍去住了。
三百多天的期待,唐芍萱每次和薄夜千通电话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但是,每当话到嘴边,电话那端就出现简皖彤的声音。
唐芍萱被膈应到了。
现在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越长越大,她能感觉小宝贝在踢踢她的肚皮,很调皮。
黎娜芽问道:“萱宝,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唐芍萱一脸沉重的表情,手落在圆鼓鼓的肚子上:“快了,但我不能去住院,不想让大哥这么快就知道。”
黎娜芽最担心这件事,说着:“我们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了,我怕你生孩子的时候,送不及医院。”
唐芍萱满脸都是慈爱,“不会的。我的宝宝这么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她发现怀孕以后,就向学校提交了申请书,在家自学。
这是最保险的办法,不会令薄夜千发现她怀孕的事,也能在生下孩子后,去学校继续学习。
“啊…!”肚子顿顿地一痛,唐芍萱抓紧了黎娜芽的手臂,她很痛苦,承受不来的。
“你要生了?”黎娜芽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唐芍萱感觉整个人都被重锤,迟钝的疼痛,令她挺不住,“芽芽,我不行了……我好疼!”
黎娜芽打电话去催,可是救护车在路上堵住了,道路维修改走了另一条路,但这条路到公寓起码还要半个小时。
黎娜芽不想坐以待毙,扶着唐芍萱出公寓去打车,可是这边车少,她们等了很久才来了一辆车。
唐芍萱在车上羊水破了,撕心裂肺的呼声,都在传递出她此刻忍不了的痛苦。
这是她的头一胎。
黎娜芽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走,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给薄夜千打电话,他有知情权。
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国外,一幢高楼大厦的顶层。
薄夜千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抬手,示意暂时停止会议,他闪身出去了。
“我开会,有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唐芍萱的闺蜜是不会打给他的,而是这次还是用了萱萱的手机。
“萱宝,要生了!那孩子是你的……”
黎娜芽后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就传来了冷冽的声音,“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无聊的游戏,别找我,懂?”
挂断了?
再拨打过去,居然关机了!
黎娜芽气死了。
“薄夜千,你不信是不是?有你后悔的!”
手术室里唐芍萱在生产过程中痛晕了,身下出了很多血。
医生立马下发通知。
“产妇状态不好,很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请做好心理准备。”
黎娜芽焦心不已,再次给薄夜千打电话,他接通了。
“萱宝难产了,她会死的。你要孩子,还是要她?”
“这个玩笑,你要玩到什么时候?挂了,别再打来!”
黎娜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她坐立难安,看着手术室紧闭着的门,忧心忡忡。
两个多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眼镜后的双眼满是疲惫,“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孩子长时间缺氧,脑死亡。
唐芍萱抢救过来了,但身体太虚弱处于昏迷,且子宫受损严重,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摘除了。
黎娜芽一时间仿佛耳鸣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个打击唐芍萱能承受得住吗?
不仅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往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游轮,海景房。
薄应岑坐在沙发上,交搭着双腿,在落在茶几上,他抽着香烟,吞云吐雾。
静静看跪在地上的白以桃,没见到她有忏悔的意味。
薄应岑大手掌掐住了她下颚,逼迫她抬起头,冷声,“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要多少个男人,才能够得到满足?”
白以桃被他这番话搞糊涂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以桃还以为是他擅自离开,被他抓到要兴师问罪,结果竟然是他的醋坛子打翻了。
跪着腿疼,白以桃索性站起来了。
“我给你站起来了吗?”
白以桃欲言又止,跪了回去。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大哥的,他浑身都是血,救他的时候,把我裙子给染上了血。”
“你该不会我就这么点时间,还能给你整出一片青青草原吧?”
白以桃也很想知道,在薄应岑的私人游轮上,谁会伤到薄夜千。
这不是纯属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这两兄弟似乎关系并不是很好,从没见他们碰面,也没把他介绍给白以桃认识。
“你见过他?”
“……”白以桃抬眸,“你不信?”
“你说的话,十句九假,有何信用?”
“分情况好吧。”白以桃起身了,她膝盖疼,不想跪了。
薄应岑一脚踢过来了,白以桃都没站稳,整个跪下的同时,身子往他身上跌去。
“投怀送抱,就能一笔勾销你跑去找其他男人的事实?你做梦!”
白以桃一个巴掌,打过去,力度不大,但是很解气。
“做你的春秋大梦?!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我找什么男人?我男人就你一个!
白以桃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气死她的本事。
“监控调了,唯独你出现的那一道的七个摄像头都出现了问题。”
“你也要解释是巧合?”
“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凑巧?”白以桃也没想过会遇到薄夜千,更不知道他的身份特殊。
“是不是凑巧,还是你早有约定,你最好记住你是谁的女人!”薄应岑警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