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和闻世隐又商议了不少细节,到了天色渐晚的时候,黎玉才回到住的地方,进了帐篷才发现江微雨还守在那里。
“回来了?”
“恩。”
黎玉解开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衣,搭在了一旁的屏风上,一派悠闲得坐在了江微雨得身边,直直躺了下去,这才算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是江微雨还是顾寒寻都有一点好,都不会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顾寒寻忽然在他身边问道: “睡吗?”
“睡。”
黎玉难得地伸了一个懒腰沉声道:“我要困死了,不是你的世子非要今晚找我过去商议要事,我现在已经睡着了。”
或许都已经梦到了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江微雨。
顾寒寻走到一旁熄灭了营帐内的烛火,安静地在黎玉身边躺下,黎玉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原是顾寒寻的手搭了过来。
一片黑漆漆的营帐内,听的黎玉忽然又在顾寒寻得身边道:“听闻世子因为匈奴谈判的原因要提前去北境了。”
顾寒寻没有睁眼睛点了点头道:“是。”
他这次不能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好在只不过是短暂的分别而已。
黎玉凑到顾寒寻身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便能觉得再莫名不过的安心。
他的手很不规矩的搭在顾寒寻的腰上,伸手去解他里面薄薄那一层的衣服,顾寒寻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被褥之中扣住了他的手腕。
“别闹了,早点休息。”
黎玉笑了一笑微微起身吻了吻身边之人的侧脸,用着暧昧的语气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没有闹,顾将军不想么?”
顾寒寻手上轻轻一用力,便把黎玉整个人带在了怀里,这样的人安稳的被抱在自己的怀里,天底下有谁能坐怀不乱,他也不能:
“当然。”
可他们不是在下午在温泉之中才……如果晚上再一次,他担心黎玉的身体受不了,毕竟下午看他走回来的时候……
对于身边的这个人他总是无可奈何,顾寒寻无奈地在他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呀。”
每一次的火都是他点燃的,每一次最先带着哭腔求饶的也是他,有了下午的经验,晚上这几次倒是极尽温柔,不过也难免有疼得黎玉皱起眉头来的时候,每每这种时候黎玉都很后悔自己是不是疯了,今晚这种情况还敢勾引面前的顾寒寻,嘴上过瘾也就算了,最后难为的还是自己。
毕竟能是自己逞能逞出来的,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总得好好受着,黎玉此时此刻正咬着自己的下唇,毕竟这里不是他们从前房间,营帐的声音容易轻易传到外面,而营帐外面还有不时路过的在军营之中巡逻的士兵。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江微雨俯下身来替黎玉擦掉了额间渗出来的冷汗,揽着这个人到怀里。
黎玉已经筋疲力尽,只有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的力气了,又过了一会儿,江微雨甚至都以为他已经如往日一般睡熟的时候,却在耳边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顾将军,我这次就不随你们一起去北方边境了,你们的世子差我去做别的事情了,我得额外的花一段时间进行准备。”
顾寒寻闻言不由得一怔。
黎玉跟着说道:“不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在匈奴和朝廷谈判之后。”
之间大约再隔数月,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寒寻立刻便想到了今日黎玉去见了闻世隐的事情,想来一切都与此无关,但既然是黎玉决定的事情,他自然也会尊重,而且他也说了归期。
顾寒寻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几分。
黎玉感觉到了,虽然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忍不住抽出仅仅剩下来的几分清醒调侃道:
“看来顾将军是舍不得我?”
顾寒寻微微起身亲吻了他的耳侧应声道:“是,舍不得。”
他也舍不得。
黎玉转身过来,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叹了一口气道:
“等我做完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顾寒寻伸手为他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又抚摸了他的侧脸,他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令人如此着迷,失去记忆之后,周围也就只有闻世隐能让他信任,如今还多了一个黎玉,一个让人舍不得放手的人。
再次将人揽在怀里,感受着这个人的体温,实实在在的就在他的身边。
黎玉终于安心的阖上了眼睛,听着近在咫尺地属于江微雨的心跳声音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黎玉吻了吻身边的人,起身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帐篷,身后的江微雨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离开地最后一刻,江微雨看了一眼,望着他走了出去。
*
一个月后,云关城正中城主府上。
闻世隐不动声色地对着面前的匈奴使臣道:“久闻耶律公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气宇轩昂。”
“我也听说南方朝廷之中有位以医术和权术闻名得世子,今日得见世子果然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看来传言非虚。”
两个久闻对方在外盛名的人今日看上去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世子殿下,请。”
匈奴使臣耶律清与闻世隐一同进入院子内,院子内已经按照南方的习俗摆上了丰盛的宴席,两个人刚一落座,耶律清便远远望着闻世隐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世子亲自过来云关城也是远道而来也相信世子的诚意,只是我匈奴一直都以骑兵出名,与北方南方各国贸易往来,若是与你们结盟,今年冬日北方寒冷,总有大批得牛羊要冻死,我们草原上的人不像是你们南方人,我们总要想个办法活下去,与你们结盟,你们便是我们的盟友,既然是盟友,是否该有盟友的诚意?”
诚意都是互相的,他们嘴上说着的诚意,甚至连自己都不曾有过,闻世隐身后的顾寒寻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耶律公子此言差矣,过往数十年匈奴在草原之地冬日里的确连年受灾,大批牛羊冻死,所以为了活下去贵方对我边境烧杀掳掠地事情时有发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语,公子既然也是匈奴人,想来也清楚这些事。”
“清楚是清楚,匈奴得兵也不都是我们萧吾殿下管得,有的时候有别的王子管不住自己得部下自然也是经常有的情况。”
闻世隐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边城只不过是各国试探耐心与诚意的第一步而已,你的萧吾殿下很聪明也不缺野心,边境只是暂时如此,往后更加长远的东西想来他也已经想到了。”
耶律清身后的侍卫闻言神色一动,他就站在耶律清的正背后,目光直直的落在闻世隐的身上,打量着与耶律清说话的这个人。
“闻世子,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被院子外由远及近越来愈近的兵器打斗声硬生生地打断了,院子外守着的朝廷兵马和匈奴兵马听到那声音以后为了各自的主子立刻回防,这么一来又乱了阵脚,院子内的人是黎玉事先安排的内应,收到了暗号便脚下轻功一点落进了他们所在得院子里。
来人似乎提前部署过,而且武功不错,院子内得人立刻慌乱成一团,那些人一面竭力抵挡忽然出现得刺客,一面朗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耶律大人!保护世子!”
众人乱成一团得时候唯有耶律言背后得萧吾本人和一旁要看着闻世隐安危的江微雨冷静地站在一旁,不过手却紧紧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耶律清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也站了起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都慌什么,不过是区区刺客罢了。”
闻世隐从前在江湖上也待了一段时间,自然对面前的景象也算得上是司空见惯,毫无惧色,他虽然不会武功,不过面前却有顾寒寻保护。
闻世隐遥遥望了一眼一旁的耶律清沉声说道:“耶律公子还是多少小心一些得好,我看这群刺客挑这个时候不为别得,是冲着你我来得。”
这话是自然,闻世隐这边话音刚落,他身后原本站着得顾寒寻便上前一步挡在闻世隐的身前,手腕轻轻一挑剑杀了一个扑上来得刺客,那刺客的身体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周围又有他们朝廷的侍卫,一时之间无人再能上前。
黎玉这边也蒙着面一步步在人群之中慢慢接近着耶律清,耶律清武功不高,只要他近身,萧吾必定沉不住气,虽然不能在这里杀了萧吾,不过在混乱之中过一过招式自然是可以得。
黎玉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几个拦住他去路的匈奴人一跃来到了耶律清一步之遥的地方,他身后的萧吾果然拔出了佩剑挡在耶律清面前,正面对上了黎玉。
萧吾与忽然出现得黎玉四目相对,他迎着黎玉的目光,手里剑锋一指,对着他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