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在他走后又做了玻璃,这是形式逼迫的结果。
她上的玻璃有个缺陷,稍稍用力一按它会碎,声音震天它会碎。
杀手来的那天安宁点了十多个轰天雷,炸声响起玻璃碎裂;有意思的是玻璃碎裂时弹出来的玻璃渣,被杀手误认为是暗器了。
可能没见过这种尖锐的暗器,基本上都是拿着手里的刀剑去挡;这就给秦玖他们制造了割韭菜的机会,但给她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麻烦。
天气虽然回暖早晚还是很凉,有帷幔遮挡也不是事儿,所以她便想到重新做一批玻璃。
可在没有秦玖的情况下,她的玻璃做的也十分的费劲。
磨碎所有的用料就是一个力气活,好在她脑子灵活,直接选用了老牛拉磨来完成的。
但在池窑里内熔制玻璃要高温的明火,烧成粘性液态再用模具压。是个劳动强度大,又在高温度下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完成,实属不易。
秦玖不走时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烧好玻璃液,倒在模具里的时候秦玖来压平。
如今这些活都要她自己来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那么快,更不急于看成果。而这样的举动平衡了玻璃的应力,也是在慢慢的退火。
安宁最初并不知道。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是秦玖的影子,是他热汗淋漓挥洒汗推压玻璃时那遒劲有力的臂膀。
如今,他短暂的离开,却像是带走了她的心。
安宁想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不该如此,生命里的人都是人生中的过客,她来此一遭当明白,怎可对一个人抛进一颗心。
但……秦玖真的很好。
想着她实验的时候他不厌其烦跟着,要知道在玩火的旁边呆着并不舒服,这是她的爱好不是他的。
秦玖对竹笔有着很大的执着,这次走带走了所有的笔。
安宁没考虑他有时间去卖这些笔吗?现在想的都是两人挑玻璃液的时候,要给莹宝吹一个灯花;就需要有一个空心的模具,但玻璃液道上不能自行形成,需要两个人边吹边拉来完成的。
结果吹着吹着……
安宁不知不觉想到了这些,摸了一下脸好热。哦,这里本身就热,所以不能再瞎想了。
安宁走出池窑,而这池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以前居住的山房下装兔子的自然山洞。
安宁已经给兔子安了新家。要说这个新家挺有意思的,住的不单单有兔子还有山鸡。
本来山鸡也有自己的窝,而且都是在树上,只有树下搭着的是兔子的窝。
安宁防止夏天时下雨潮湿,所以都是离地面三十公分安置兔窝,这样兔子待在里边也舒适。
另外就是夏天的杂草会攀附兔窝,慢慢会形成冬暖夏凉的局势。且懒兔子窝在窝里的时候,或许还有口吃的。
安宁是一个饿怕了的主,时代让她不得不勤快,可还是愿意看着能偷懒的去偷懒。
或许兔子将来的命运是一刀切,那就活着的时候恣意一些。
安宁这么想的,结果有一天楚竹猗来告诉她,山上发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
他养的山鸡去给兔子带崽子了,给这孩子笑的都不能自已。天天领着妹妹跑上山看山鸡捂着刚出生的兔子。
如今的雪貂已经不吃鸡了,但这性子有点难搞,就喜欢在鸡群里闪跑,之后鸡窝炸群的样子。
这样的恶趣味会导致山鸡受惊不下蛋;安宁看着那黑豆眼的山花鸡,可能就是神经受损导致的。
她要鸡满山兔满坡,怎么能让雪雕这么吓呢,她一定要给小东西一点教训,这秦玖不在家它翻天了。
安宁这里想教训还没教训成,并非莹宝又来护着它,而是小东西一下子跳到莹宝身上,警惕地扫视着危险来临的地方。
之后吱吱叫的引着她们去安全的地方。
安宁:看在你护主的份上暂时饶你。
而这时上山的路上一阵轰鸣,后有低沉粗厉的声音踏踏而来;随着哞哞的叫声传来时这声音还没有盖过咩咩的羊叫声。
安宁狂喜,她的牛羊大军来了,怎能不让人欣喜。
“宁安,我回来了。我知道你在山上,你快来看啊,咱们的牛羊回来了。”陆川扯着嗓门兴奋的这么喊着,引来的不止安宁。何况那踏踏的声音哞哞哞的咩咩的叫声,更加的吸引人。
人们放下手里的活纷沓而来,就见到一头头颜色不同却同样高大的牛和一群灰突突的羊,还有异于本地人面貌本地人服装的十几个人。
楚竹猗看着瞪大了眼睛,“娘,这是不是你说的阿凡提来了。”
有标志性的帽子还有两撇小胡子,难怪孩子要这么说。但……不见得是阿凡提,兴许是阿凡提的祖先。
陆川看着她们往这边张望,怎么目光没有锁定他呀?
陆川使劲的摇着手中的鞭子,“小安安,我在这儿,我是陆川,我是陆川。”
安宁顺着声音看去,哇塞,陆川的一路风光哪里去了?这是一路要饭回来的吗?
别人穿的都是民族服装,他,让人有些一言难尽。衣袍好像安宁当初追野猪时造成的情形,衣条翻飞,棉絮招展。
安宁喊着赶来的二狗,引着牛群去了准备好的牛圈,老牛走了一路也是疲乏,没有出现任何的牛脾气就跟着去了。
羊一直都是尾随其后,哒哒哒的都不用赶着,就是有几只需要抱着,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情况,有几只羊情况不太好。
安宁看着满山坡的牛羊,拍了拍陆川的肩头,“真是辛苦你了。”
陆川趁机不客气的靠过去,嘤嘤嘤的同时左右看着,竟然没有人来提他。
所以风尘仆仆的回来,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像个乞丐,当真把辛苦写了个淋漓尽致。
看,还是有效果的,而且效果杠杠的。秦玖都没有背后给他一脚。
就是,什么东西爬上了脖子还毛茸茸的?太惊悚了。
他感觉这东西都露出了牙齿,奔的是他的脖子。
陆川吓得赶紧用手去扒拉,可根本就扒拉不掉这东西。而雪貂好像有意吓唬着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还看他。
陆川:“这是什么玩意。”
等看清楚是雪貂,吓的一下晕过去。
安宁不忍心让迢迢之人倒地,伸手扶住了他时,这人就要顺势入怀。
二狗回来手疾眼快,“三娘,陆东家这一路累坏了,我背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