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君今日也是盛装华服,家里的媳妇孙女也都来了。
宁安还说,“祖母这是给沈氏脸面了。”
宁老太君听着她不合时宜的话也没多说,总之认为自家的孙女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不过今天,“今天这脸可真不是给沈氏的。”
一个小丫头能拥有那么多的财富,她也心动了,所以她说今天不是给沈氏的脸,那么完全是奔着安宁的财富来的。
宁二老爷的夫人并不知道这些,这些年婆婆管家她什么都不用管,慢慢的养了懒散的性子。
可今天她有些警惕,好好的老太太到这里来叙旧,踩在她往昔的底盘上让她法耀武扬威,也就没心思在这里了。
想着宁二老爷肯定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自己在这里又不能做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心情不爽,斜眼瞪了一下自己的替身奴婢,后者惊了一头汗却也心领神会。
宁老太君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听着小厮禀报沈家来很多的人,便知道自己所做的是投其所好了。毕竟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那是多么的有失脸面。
如今把沈家几房的人都叫上了,是沈氏能做出来的。
两个人见面,宁老太君看了安宁,未语先落了两滴泪,“孩子,我说第一眼看到你就心里翻腾,却原来这是血脉的缘故。”
安宁笑而不语。
宁老太君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样的平淡。不应该拉着自己的手么,哭诉着没娘的不容易。
安宁没有这个举动,她便一手拉着沈氏一手拉着安宁,“真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宁安不满安宁的冷淡,她冷笑:“我们宁家抛出去的橄榄枝羊都知道跟着跑。”
安宁:“这里没有羊。”
她这么说好像不识时务,可今天就像没人计较,只有宁安不软不硬的盖了个白眼。
宁老太君,“都是自家姐妹,好好说话。”
她这话是对宁安说的,看似是有些偏颇。
沈家好多人都奇怪,曾经就有些人怀疑安宁和宁安长得像,如今宁老太君亲口承认是姐妹,难道是真的?
沈氏接受到目光说,“我这孙媳妇哪有这福气。”
她的这句话等于否认了宁老太君,也是让自己的家里人别乱想。
宁老太君不解,她这番解释为哪般?
这时跑堂的小二很快迎来,给几人让到了二楼最中间的位置,能将戏台上的唱念做打尽收眼底。
他们各自都点了爱听的戏,这个时候娱乐的项目少,有人功夫俱佳,唱念作打的给你看,“我那俏冤家啊,如今你远在天涯我孤苦在家;可你怎么能在外边贪恋新欢忘旧爱,偏偏只有外边才能留得住你?当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嘤嘤嘤,奴家好不凄凉。这懒洋洋地坐在南窗下,每每对着清风明月想念你。怜我细长的眉毛淡了教谁来描画?如今粉黛不施脸瘦得不像样子,羞得铜镜无印也不敢戴上那那石榴花。”
他声音是清丽婉转,体态又是流丽多姿,唱到传情处也是缠勉悱恻,听得大家酒不醉人人自醉。
宁老太君也非常的爱听戏,可今天不是来听戏的;她一直瞄着安宁,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于是她招招手让安宁过来说话。
安宁坐的微微靠后,前面有祖母还有几个婶娘,她要过去必然经过这些人。
沈氏道:“看戏呢,你让她窜来窜去干嘛?别当误大家看戏。”
宁老太君有些不满意,真当是请她们来看戏的,这不是想在戏份当中说话认亲,才能格外的动情吗?
她面色微微一沉,“真是媳妇姑娘俩待遇,这我家的姑娘我想疼疼,你看你的戏谁也不耽误你。”
这话说的好像是情真意切,要不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听戏上,又得一阵胡思乱想。
主要这话表白的太清楚了,其实前面的几个人都听得真真的。沈家人没有沈氏开口承认,她们是故作没听到。
宁家人一项眼高于顶,用命安的话说,橄榄枝都抛了,你就赶快低头来认就得了。
可,她们家摆的姿势甚高,正好能让人浑水摸鱼。
沈氏就说,“别破坏我和孙媳妇的关系,我们好着呢。你看你看云楼出来了,这可是戏院的台柱子;如果不是你家唱戏能把他请出来,平时都少见他上台。”
宁老太君心里不悦,“你都多大的年纪了,真是不知臊字怎么写了。居然对这种戏子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难不成,我就问问沈阳全知不知道?”
两个人桌挨桌的坐着,一见面就打嘴仗都形成了气候,不打嘴架才觉得稀奇呢。
沈氏吃着茶楼里预备的上等糕点,“他可愿意让我看戏,只是今天听说咱俩来看戏,只嘱咐我好好看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别听有些人说有的没的,看戏就是看戏。
宁老太君有什么不懂的?感觉她们真的来看戏的。
这近在咫尺和安宁说不上话,榆木的丫头也不知道过来,真是气炸了她的肺。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喝了两杯茶她便稳了下来。用眼睛瞟着沈氏,看来这是知道宁安的身份有了什么想法了?
宁老太君事情办得不顺利,另一边他儿子的事情办的也不顺利。刚刚宁道的随从回来告诉他,狱卒收了银子是害死了毛武,可宁道想要灭口的时候,狱卒居然有了准备,把宁道和毛武关到了一个牢房里,此事已经惊动了卢郡守。
宁二老爷一听就要去见宁道,是非曲直不用问得把自己儿子先捞出来。
结果又一仆从来说,“二老爷,奴才发现云霞的踪迹了。”
宁二老爷一听云霞的消息,那迈出去的腿又抽了回来。
宁道的仆人还等着老爷去救人呢,于是提醒他,“二老爷,咱们什么时候走?”
宁二老爷皱着眉,这云霞死了便死了,可是活着却勾起了他的一些心思。
有些时候有些事要的就是一个比较,自从失去了这个人,有些事情在内心他也开始比较。
云霞生的模样俊俏,打小在戏班里长大,自有一股不俗的气质。她杏眼含情皮肤白嫩,戏服一穿眼角含情;那眨呀一眨的鸦翅一般的睫毛,扫在脸上是划在心里。
她长袖一甩一动之间,浑身都透着一股灵劲;这曲尽绸缪之际,拥着她蓬蓬的云髻,香的体态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