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清晨,安宁梳妆得体照样去送楚竹旖,小家伙也是神采奕奕,娘两个走在人群里,风姿拨得头筹。
学院门口来送孩子上学的人络绎不绝,但是看到安宁很是惊讶。差点就问出口,你不是被衙役抓走了吗?怎么平安无事出来了?
这是诧异的人,还有未卜先知的人;就说安宁肯定没事儿,新来的县太爷很是英明。
安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
秦玖把昨天的事情说了。
主薄夫人说她打人还以下犯上,但和她以权压人还说了那句话是没得比。安宁充其量是个学子的娘,而她是主薄的娘子,口出狂言何等厉害的侮辱了知县。
所以猖狂大了必有天谴。
安宁不理会这些,送了孩子马上张罗书肆,一样样事情安排下去,就等着书肆开张了。
要说宋家兄弟,对安宁的事格外的上心。这两年安宁给他们送着图纸,可是让哥两个赚了个锅满盆满。
宋婆子现在逢人就夸安宁好,哪怕有时候翠花挤兑几句,她都不愿意听。
是了,有谁愿意得罪带你发财的财神爷?
书肆的装修紧锣密鼓进行着,只等着装修好了开张大吉。
所以这时候安宁很少往这跑,这可急坏了老沈头,来了好几趟终于堵到了人。
小老头比往日精神了不少,穿着员外服的锦绣罗衫,站在书肆门口等着人。
安宁正好给书肆做了一些小装饰,壁画盆栽的不可缺少,正赶着进书肆就看到了小老头。
“老伯,你怎么来了?”安宁热情洋溢的喊着他。
老沈头忙帮她拿过一个盆栽,而他家的仆人更厉害,帮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去。
那也是个年纪不小的老人,安宁让他们一并休息,拿出上好的茶招待着他们。
但是这个老仆人却是一个有眼色的人,问了老沈头大约什么时候走,回头好来接他。
他沈头,“我喝杯茶就走。你看这丫头忙的脚不沾地儿,能有功夫陪我这老头子说话吗?”
老沈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丫头忙。
安宁看着这么懂事的小老头,能把人往出撵吗?何况人家还来答谢?
老沈头拿出一块玉石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冰种的翡翠。有着不俗的雕工有着好的水种,晶莹剔透格外美丽。
“丫头,我这次出来匆忙,没带什么太好的东西,钱财对你这丫头来说有点俗,我便把这东西送你,莫要嫌弃!”
安宁:我的爷爷呀,你不知道我就是个俗人吗?
可是当她接过了这块翡翠,才知道人家的嫌弃只是一句客气。
就算不懂翡翠为何物?眼前的东西绝对吸引小姑娘的眼。美为何物?一眼定情。
安宁:“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安宁担心他拿出这东西,家里人知道吗?
老沈头,“我就怕你嫌弃。”
安宁:真不是这样。
“沈伯,我还真没有什么高风亮节,你送我一百两银子我都接;可是,这翡翠要有几十个一百两吧,我真的不能要。”
老沈头,“还说不嫌弃。”
他句句如此,心意十足。
安宁在收下的时候,拿出了一块红润的鱼石,“那我回馈你一样东西,你才是要莫嫌弃,鱼嘴里抠出来的送给你。”
老沈头诧异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怎么能有这么莹润好看的东西。说嫌弃从哪里嫌弃呢?
他得到礼物高兴的像一个小孩子,拿过来反反复复的看着,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嘉奖;还带着一股好奇,很是诧异的问安宁,“鱼嘴里怎么抠出来这样好的东西。”
安宁:“好吧,就是我的礼物轻了。”
老沈头摇头,“老头子我是来答谢的,结果还收了你的礼,就算礼轻也是情谊重。何况这么稀奇的宝贝,老头子我喜欢!老头子我是真喜欢。可是做抹额还是做玉坠。”
小老头自己在那纠结,嘟嘟囔囔做着选择。
安宁不解,“怎么了?”
老沈头:“丫头你送我的东西,我想自己留着。可是我那老婆子看了肯定喜欢,我想着要不要送她做抹额。”
安宁,“那我要是再送你一块呢?”
小老头一听这话眼神都不一样了,“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好?这样我们老夫妻俩一人一个。就是,我的礼物可就白送了。”
“怎么能是白送?咱们的礼物叫做有来有往。”安宁和老沈头说着,“何况老伯你惦念家人的情谊真的感动我。”
老沈头笑了,“那我这就找人配上合适的络子去。”
竟然是急不可耐的就要带上,真是一个有趣的老头。
送走了老沈头,安宁开始摆放她拿来的壁画和盆景。
这时开杂货铺的婶子来了,看着屋子里的焕然一新,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哎呀,你把屋子打扮的可真好,一看就是个读书的好地儿。”
安宁已经开始宣传她这里,也和这位钱婶子说了。她的店铺里人来人往带消息很好用。
“婶子这会儿不忙啊!”安宁和她打着招呼,还把自己做的一些小糕点拿来招呼她。
“你忙你的,我过来看看。”钱婶子说,“你这里就是不读书,过来看看都是好的。读书人怎么说的,你这里应该是赏心悦目。”
安宁笑了笑,“婶子可真是会夸赞。”
钱婶子,“我说的是实话。对了,李甲回来了,我把银子给了他,这孩子实诚,硬是给我留了五十两。”
安宁道:“是么,怎么没看他来瞧瞧房子?”
一般人把自家房子卖了,大概都想看看他的新主人是谁?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但是有些人有,有些人也真没有。
李甲属于没有的那一种吧。
钱婶子说:“我看他心里有事,急匆匆的去了什么村,好像是去找一个人。”
安宁心下一动,不知道秀才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还有,秀才的病好了,走在大街上可是没人认得出。”钱婶子想着自己看到这孩子时的情形,和自己说的差不多。
“婶子你说他病好了,好到什么程度啊?”安宁也看到他病好的时候,但实话实说还挺吓人的。
钱婶子笑,笑得一脸欣慰:“可是个俊俏的哥了,你看了就知道。”
安宁也没把这话当回事儿,想着人好了就好。也替对方高兴的说道:“那回头我得看看,他来了婶子叫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