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语戳破了对方的那点心思。
沈氏反而不好说话,这个时候出言那就是傻子。可她不是看不明白,就是对方点的正是她的痛点,忙示意着老道士,“还没看好吗?”
安宁微笑:“看来我的道法很高明。”
此时老道微微颔首,“姑娘你道法高不高明老道我没看出来,可姑娘有福禄仙赐福之相,可不是一般人可比。”
这话一说出来,沈氏直接就愣了。
“道长,你再看看。我让你看的是邪祟。”
结果这人一出口福禄仙赐福之家,不管真假谁不爱听。
秦玖看向了沈阳全,见祖父不急不缓,很明显他提前知道这事儿,还是做了安排。
可沈阳全也疑惑啊,他只要对方说安宁是个平常家的孩子就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行了,我孙媳妇不是邪祟就好,你退下吧。”沈阳全这回是真的挥退了人。
老道士:“本道从不打狂言,几位信不信都可问问这位女施主,可曾有过死而复生?可是现在身体强健,还能财源广进。这些都是福禄三星赐福所致,问问便知老道我所言不虚。”
安宁:“你说的是真的?”
她本人带有疑惑的话一问,所有的人反而不信了。可安宁真的要问问,她能死而复生,真的是仙缘所赐吗?
可一激动问了这话,反而弄得匪夷所思。
老道士,“女施主不承认也罢,但是你道缘不浅,更是佛缘深厚。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
老道士说完这话,浮尘一甩走了出去。
沈氏扶额,感觉有人坏了自己的事儿,可是无凭无据。如今她像是被架在了火上,自己成了被烤的那个。
“移星,带你媳妇回去休息,舟车劳顿也累了。沈阳全说,“给你们准备的接风宴,就等两日吧!”
秦玖点头,“那孙儿和孙媳告辞。”
说着话抱起了楚莹,带着媳妇去了他们的院里。
沈阳全又看向沈氏,“可是身体有些疲乏了,我陪你到后院休息。”
他面色阴翳站起身来,和诸位说道:“我这里就不留大家了,都各自回去吧。”
几房人面面相视,吃不吃宴席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就是有一种被人赶出来的感觉。
沈阳全明显是不高兴,只是他有怒不发和沈氏回到了后院。
可他这样不温不火的怒火,比雷霆之怒更让人后怕,这是看不见的一把怒火,充斥了所有的人。
几房人陆陆续续的走,有人猜测是小辈没有给安宁道歉,让家主不高兴了。还有的说了是他们附和沈氏给了安宁没脸,所以家主生气。
可他们觉得自己不是故意的,因此有人授意,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说起来关起家门,还是沈阳全这脉的事情。
秦玖和安宁回了小筑,他把一大一小放在了凳子上,说,“对不起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莹宝脑袋歪着,还抱着小膀子,“哼,他们太没礼貌了。”
安宁瞧她这样子笑眼弯弯,“对哦,我们不做这样的人。”
秦玖看着笑眼弯弯的安宁,“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所以你藏拙了。”
安宁:“没有,你知道我是慢热的人。只是不让我好过的人,我也给了教训。就是老人啊,终归我们不在这里侍奉着,又何必和他们闹僵?”
秦玖看她在自己跟前灵动的眨眨眼,便点了她的额头,“你啊。”
安宁:“知音不好找,何必来强求。”
她说着话环视屋里,看着博古架上摆的琳琅满目,似乎还有一把君子琴,就问秦玖,“你会弹琴,对吧。”
这是肯定的语气,君子六艺是必学的。
秦玖:“嗯,想听什么?”
安宁立马拍手,还拉着楚莹一起来。
“凤求凰。来这一首吧。”
秦玖唇线微弯:“你要求可真不高。”
安宁笑,“弹不弹?”
秦玖:“今日娘子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是代家人替向她赔礼了。
安宁看他在博古架上抱下琴来,放在梨花木的桌上。极为修长的凝润之手压上琴弦,先是试了几个音。
接着他目光微微一转看向安宁时,有股说不出的气韵,随之在手里拨弹是音节嘹亮而出。
秦玖好长时间没弹琴了,开手就是这首凤求凰,当真也弹出了这首曲子的热烈,何况面对着安宁。
一首深知缠眠的凤求凰弹完,安宁听的是激动不已。可楚莹这个小家伙,居然被这热烈的曲子给闷睡着。
秦玖:“小小丫头,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吗?”
安宁扶着小宝贝:“不,她只是太小,还不懂得音律的美妙。”
把孩子放到里边的软榻上,两人绕过一架竹纹的琉璃屏风是一愣,这不是他们的产物吗?
只是两人相对没说,对沈阳全他们也有所保留,更主要的是他们祖父没有问。
绕过屏风来到秦玖的书房,是一个摆放有书案与书柜的屋子,除此外内再无其他装饰。书柜里摆了许多书,书籍井然有序的挤满了书柜。
而案岸上,竹雕的笔架透着几分淡雅,上悬挂了大小不一的毛笔,透着几分熟悉。
安宁:“祖父他,”
安宁欲言又止,尤其是看着镇纸下面的纸,正是他们所出售的。
接着两人在看屋子里其他的摆设,七八成出自他们的手。
安宁拿着远山盆景,“这个绝对出自我的手。”
秦玖点头:“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的确是你的作品。”
安宁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玖:“祖父看似嘻嘻哈哈,实质上细发如尘。可最早的时候他也不这样,是我父亲没了之后,他觉得人不能活得太累,不如笑对人生,才有了现在的性情。”
安宁:“祖父这是看开了。可什么时候把我看透的我却不知。”
秦玖:“真不知道吗?你再想想。”
安宁:“啊,是祖父受伤,我带他回青山的时候。那时候怕他寂寞,就让村里的小老头们轮流找他聊天。对,一定是那个时候,祖父把我底细摸清楚了。啊啊啊,这个小老头,真是深藏不露。”
秦玖坐了下来,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拿着笔写写画画,时不时的笑看着安宁,笔下也勾勒出她的样子。
秦玖:“祖父欣赏你的聪慧,也看好你的品德;做事从不咄咄逼人,有格局有方向。”
安宁:“我听着怎么感觉像戴高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