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死的时候，我的老公正在专心陪她的小情人。
以死相逼的我，也没换来他的回头。
孕八月的我一人办完了丧事。
却被匆匆赶回的他一把推倒，说是我害死了婆婆。
后来，我选择离开。
他却以死相逼，求我回去。
1
心电图归零的声音响着，仿佛在我的心上拉扯。
我看着躺在那里的婆婆，有些说不出话。
恍惚的我被护士扶住：“女士，请节哀，您这样的情况，为了安全，最好尽快联系您的其他家人过来。”
护士的声音把我的理智拉回，我摸着快八个月已经高高凸起的孕肚，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深呼口气，我打开手机。
微信置顶备注老公的人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别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拿捏我。”
哪怕信息已经看过一次，可再看见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地揪在一起。
我打打删删，终于把消息发出：“妈死了，丧事怎么办？”
顾子然的电话很快打来，带着愤怒无比的声音：“刘悠悠，你要不要这么恶毒，我知道你和我妈处不来，但是你也不至于诅咒她去死吧！”
我呼吸一窒，不自觉带上哽咽的声音：“不是的，我没有骗你，妈吃了剩饭，我……”
顾子然咆哮地打断我的话：“刘悠悠，我妈从老家过来伺候你已经很辛苦了，你吃点剩饭又怎么了？怀个孕就那么娇气？”
“你能不能去比比，我在外面开公司养着你，我妈在家服侍你，你已经很幸福了，别那么不知足。”
我盯着被挂掉的电话，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顾子然所谓的开公司养我，但是我没有看见他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反而最初的资金还是我支持的。
婆婆从老家过来，说是要照顾我，可她来了两天就腰疼，手疼。
实在不会做饭的我只请求她做每天的一日三餐，却差不多顿顿吃剩饭。
我说剩饭会产生有毒物质，拒绝食用，她就说我矫情，不知道给她儿子省钱。
看清婆婆本质的我再也不请求她做什么。
每天她就是躺在家里看电视，出去跳广场舞。
吃饭的时候就等着外卖上门。
就这样，顾子然还天天对我耳提面命，说他妈妈辛苦，让我多担待。
昨天中午的外卖我没有吃完，打算扔掉，婆婆却一把打掉我的手：“扔什么扔，你个败家娘们，留着晚上吃，省得再点了。”
委屈的我自己偷偷在屋里哭了好久，感觉到累了之后沉沉睡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半夜，打开房门就看见婆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餐桌上赫然是前天晚上和昨天中午的外卖。
我暗道不好，连忙给120打去电话。
却得到本市发生三十辆车连撞的特大交通事故，暂时没有空余车辆的消息。
我又赶忙给顾子然打去电话，一连打了六个才接通的顾子然咆哮道：“刘悠悠，大半夜你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
顾不上他不悦的语气，我急匆匆地说：“妈吃了剩饭，可能是中毒了，现在晕倒了，救护车过不来，你赶紧回家送妈去医院。”
手机对面却传来一阵极轻的嘲笑声：“姐姐可真可爱，竟然会想着用这种方式叫您回家。”
“顾总～您还是赶紧回家吧，省得姐姐生气。”
2
顾子然没有回家，显然他是听信了那正捧在手心上的小情人的话，认为我是在用这种方式骗他回来。
他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我着急地再打过去显示电话已关机。
没有办法的我一边打车一边去拍邻居的门寻求帮助。
可是深夜车不好打，邻居也仿佛不在家一直不开门。
等我打上车拖着婆婆送去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可却听到了门开心电图归零的声音。
“女士，尸体我们先推去太平间，还请您尽快安排后事。”站在一旁听到全程的护士带着可怜的眼神看向我。
我擦擦眼泪，点头致谢。
天光已经大亮，我打车前往顾子然的公司。
却被拦在了前台，漂亮的年轻女孩没有丝毫的尊重，心不在焉地边玩手机边对我说：“顾太太，顾总嘱咐您要是来，让我告诉您，他出差了，得一周后才能回来。”
顿了一下，她眼神轻蔑地落在我的肚子上：“顾太太，您还是好好在家养胎吧，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来回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啧。”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辞去了百万年薪的工作，前期甚至每天都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天天打肚皮针。
可是她竟然敢诅咒我的孩子，我眼神一凛，冷冷地看向前台：“上班玩手机就是你的工作素养吗？你被辞退了，收拾东西滚蛋吧。”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则是当着她的面给人事主管打去电话：“你就是这么给公司招人的吗？”
人事主管是公司的老人了，知道我有这公司的一半股份。
哪怕这两年我很少踏足公司，但我依旧有决定的权利。
他很快就让前台走人了。
并万分抱歉地对我说：“前台是顾总特聘的。”
我知道，那个女孩我在顾子然的手机里看见过，他的后宫之一。
发现顾子然出轨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吵过闹过，唯独没有想过要离婚。
跟着单身母亲长大的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受一遍我年轻时受的苦。
可打掉孩子，六个月的宝宝她已经会在肚子里踢我，这是这个世上唯一的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舍不得。
顾子然在我最初始的闹过之后还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过。
可是发现我没有要离婚的念头，他开始肆无忌惮。
两个月的时间，我也不再期盼他廉价的爱情，只想着日后他能担起父亲的责任便好。
但是没想到在他的心里我如此不堪，竟是为了想让他回家就随意诅咒别人死亡的人。
说什么出差，恐怕是带着昨晚的女人出去游山玩水了。
想到此，婆婆死亡带来的心软让我的心再次冷了下来。
我打车到附近的饭店美美吃了一顿又开好酒店打算先去睡一觉，缓解一下疲惫。
既然顾子然都不在乎自己亲妈的生死，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二天身心得到恢复的我直奔医院太平间。
3
火化下葬一条龙，只用了六个小时。
孕期磋磨我的婆婆就变成了一捧灰，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我不想再回到婆婆死了的那处房子，反正顾子然也不屑于回家。
我回了婚前自己全款买下的公寓里。
等我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收拾过去之后，我开始在网上一点一点地买小宝宝出生需要用的东西。
大到婴儿床，尿布台，推车，小到纸尿裤，奶瓶，包被。
我把自己所有能想到和在网上查到的都买了回来。
时间也过去了一周。
半夜我突然接到顾子然的电话，他颤抖的声音传来：“你搞什么鬼，餐桌上的坛子里放的是什么，我妈呢？”
我心疼顾子然没能见自己亲妈最后一面，特意给他留了一点骨灰。
我淡淡开口：“那是妈的骨灰啊，旁边的火化证明你看不见吗？”
顾子然仿佛站不稳的样子，我听到椅子倒地发出的强烈的刺啦声。
以及他的尖叫声：“不可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我妈藏哪去了？离婚，我要离婚。”
被打扰睡眠的我不爽地回答：“不相信就自己去医院问，监控做不了假。”
挂掉电话我只觉肚子被气得发紧，认真地考虑起离婚的事情。
现在他可以为了情人一句话就不回家错过自己妈妈的最后一面。
未来会不会也因为那个女人而忽略我的孩子呢？
我不敢赌。
但是我的决定还是做晚了。
顾子然满脸煞气地敲开房门：“医生说，妈是因为中毒，送医院又不及时导致死亡的。”
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很快他变得歇斯底里，冲进房子里把桌面上的东西，摔的摔，扔的扔。
一通发泄后，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我说：“是你，害死了我妈，你给她吃什么毒了？安眠药？百草枯？”
“你现在承认，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在法庭上我会为你说话，让你争取减刑。”
我被气笑了：“顾子然，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
“医生没告诉你是食物中毒吗，你妈吃了剩饭，中了毒，救护车来不了，你亲手挂断了电话。”
“是你自己放弃了就你妈妈啊，怎么怪得到我身上呢？”
顾子然大声地咆哮：“不可能，就是一点剩饭怎么会中毒，肯定是你看不惯我妈不伺候你，你故意投毒。”
我内心冷笑，原来他也知道他妈一直在享福！
可是我没想到他情绪会激动到上来掐我的脖子。
本身女人的力气就比男人小，更何况是身怀八月的我。
我拼命地挣扎无果。
还是对面的邻居听见争吵的声音停下，开门来看救下了我。
顾子然匆匆逃走。
我被邻居急忙送去医院。
小孩早产。
体重不足四斤又吸入浑浊的羊水，被紧急送去抢救，住进了保温箱。
一时间，天翻地覆。
躺在产床上虚弱的我嘶哑着嗓子苦求医生，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