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寝室床前,华生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平躺着的人,这个三年前身娇体弱的郎君,他又怎么会忘记呢,却是没想到这个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这会却又回来了。
仍旧是这副脆弱的随时活不下去的模样,白胤风冷眼看着他把了许久的脉还不出声,忍不住就开口询问。
“他怎么样了?”
从微微分神的思绪中缓回来,华生从床边退了下来后,跪到了一边面带犹豫的回答。
“怕是不行了。”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这两年已经养的大好了,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不行了呢?”
玉娇容不可置信的反驳他,这三年他在李承欢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就是想着他能够活的长久一些,现在突然间告诉他,承欢要死了?
“即使郎君他这两年来调养的好,可到底底子比平常人要差一些,再加上今天的怒急攻心,这便引发了之前的旧疾,而且旧疾发作起来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华生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语言回答。
白胤风坐到了床边,床上静静闭着眼睛的李承欢,脸上那张人皮面具已经被撕去了,露出了这张苍白的小脸,一如很多年前那般可怜兮兮的,眉间紧蹙着,仿佛在昏迷中都不得安生。
拉过他的手搁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的体温,他上一次就大意了,为何这一次仍旧是这般疏忽,都是他的错。
“胤临,你去大使馆找那西洋医师进宫。”
白胤临惊讶的抬起了头,“皇兄,那西洋医师可真是胆大妄为,连人脑袋都敢动刀子破开,咱们怎么能让他来医治。”
“朕让你快去!”
白胤风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太多,仍旧握着李承欢的手盯着他看,头也不回的吩咐,声音极低,却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白胤临没法,领了命匆匆就去了,而玉娇容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就往外走,走到半路又返了回来对着白胤风说。
“借点人给我。”
阿大阿二都上前一步阻拦着他靠近,这个诡计多端的人他们可不会掉以轻心,尽管眼下看着和欢郎君关系很要好的模样。
玉娇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去把妙心医圣给带过来,承欢这三年来都是他在医治的,他最熟悉承欢的身体了。”
众人的眼睛又亮起了光,妙心医圣的名头谁人不知,有他在肯定能妙手回春了,白胤风给了他一队人马,也匆匆的出了宫去。
只是让玉娇容意外的是,他找到淮山他们的时候,妙心医圣竟然去世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他上前去揪着淮山的衣襟。
“前辈怎么会死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莫不是知道他来了,妙心医圣故意躲了起来,就是不想见他吧。
淮山被他这样对待,也不辩解,脸上的神情也很落寞,倒是纤纤哭着上前去掰开玉娇容的手。
“我们怎么会拿爷爷的生命来开玩笑,爷爷早就很多年前就发现自己病了,可是他自己都医治不了自己,只能这样拖着,没想到去的那么突然,我没有爷爷了。”
纤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的极为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淮山默默的搂着他无声的安慰。
“节哀。”玉娇容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就算纤纤会帮着妙心医圣来骗人,可他知道淮山不会,连淮山都说了,那这事便是真的了。
“先别紧伤心了,淮山你快跟我去京都,你哥哥他……他怕是不行了。”
“什么?”
淮山大惊失色,妙心医圣一直都对他很好,也把自己的真传悉心教给了他,妙心医圣去了,他也很难过,现在来跟他说,他另一个亲人也有了危险,当下急的有些六神无主了。
玉娇容看不得他这发呆的模样,摇晃了他的肩膀大声又说了一遍,“你再去迟一些,他可能都等不到我们回去了。”
“好好好,我……我马上就跟你走,纤纤,咱们去收拾东西。”
淮山慌乱到连房间都走错了,竟然差点去了纤纤的房间,还是纤纤看不过眼拉了他一把,看着他那么着急,只好把他按在了凳子上,自个抹了一把眼泪。
“你先坐着,我去收拾,很快就好。”
两个人到底也是相处的久了,该带什么东西纤纤很快就收拾好了,那极为极为珍贵的药材也一并给带上,他知晓阿欢哥哥和淮山的感情要好,她也不希望李承欢再出什么事,不然淮山肯定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