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的巫医可是都诊断过了,王和世子的病可是罕见,全族巫医都束手无策。”
清珠伊垂下了眼帘,回答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玉娇容,心里却是思绪翻涌着,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去了祁隆一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改变如此的大。
就像现在同她说话时的眼眸,都锐利的让她不敢直视,生怕心里头那点小心思被看穿。
“就算王和世子都不能了,几位王子之中我最看不上的也就是巴特尔,阿萝的哥哥是什么眼神?竟然把宝押他身上了?”
玉娇容冷哼了一声,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吓的清珠伊猛的抬起了头来,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连同女儿都没有说,而且阿萝她哥哥明面上是站到了二王子那头,背地里是给大王子做事。
玉娇容也懒的浪费太多口舌,心里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祁隆,当即脸色更冷了。
“让世子撑多一个月,等我回来。”
这次没有再用请求的字眼了,清珠伊愣愣的看着他,半晌了才点了点头,王和世子身上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且是那种一点一点常年累积而形成的,就算知道了病因也很难查出中的是何毒,更别说大王子已经把巫医都给买通。
只是不知道玉娇容又是怎么知道她能缓住布泰罗的病情,又为何不替王也求一份?单单只救世子,他心里头对王还有怨恨?这些念头都在清珠伊的脑海里头乱成了一团,走出帐篷的时候,脸色差到了极点且很苍白。
阿萝担心的上前一步,没敢再外人面前伸手去扶她,只好低声问道。
“额莫,你怎么了这是,公子和你说什么了?”
清珠伊勉强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进去伺候着吧。”
许是玉娇容给几位王子的震撼太大了,一时间倒是安静了好多天,这天的清晨,天色还没亮,玉娇容就起来了,穿戴整齐收拾好了包裹,阿萝不舍的站在了一旁看着他。
“公子,你真的不要阿萝跟着吗,这里距离祁隆那么远,路上没有个人照顾,我害怕……”
玉娇容的脸色柔和了下来,勾唇温柔的对她笑了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世子更需要你,等我回来,最迟也就一个月,你们坚持住,柔丹能不能成为我以后的后盾,就靠你了。”
说着还调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逗的阿萝是又气又好笑的,也就只有在柔丹,他们才能找到儿时相处时的轻松,只要一回到祁隆,他们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主仆,尊卑有别,毕竟暗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出了帐篷后,天边隐约能瞧见了一抹鱼肚白,呼啸吹过的风还带着冷意,但这也让他更头脑清醒了几分,没有去隔壁帐篷里头和布泰罗道别,毕竟他身子虚,还是不那么早打扰他的好。
玉娇容借着昏暗天色的遮掩,步行离开了这里,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林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颗歪脖子树下栓着一匹毛色漂亮的骏马,精神抖擞的,一看就是个优质的马匹。
解了绳索,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后头扬起大片的尘土,他归心似箭。
庆安王府的书房,一套上好的和田玉浮雕祥云图案的茶具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个稀烂,庆安王的贴身太监喜公公是一脸的肉疼,又一脸的心惊胆战,两种情绪在脸上不停的闪过,幸好他是低着头的,没让人发现他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还有佩姑姑和梅花,佩姑姑的神色还算镇定,但梅花的腿却是在暗中打颤了,两手紧张的捏在了一起。
“明明已经有了完美的计划,为何还会让我的好侄儿把枢密副使宋峰给换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枢密院是管理军国要政的最高国务机构之一,枢密使的权力与宰相相当,宋峰勤勤恳恳的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历经两任帝王,为人低调平和,是庆安王隐藏的比较深的一个助手。
还没到胸有成竹的那一天,庆安王都不敢让宋峰有什么动作,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他和宋峰私下商议过了几次,布置着宏图,还没来的及实施,竟然就让白胤风以宋峰年纪大了为由撤了他下来。
偏偏那会儿宋峰被人抓到了一个小把柄,如果换做是在平时,这不痛不痒的小把柄,过了也就过去了,但今早早朝的时候,庆安王眼睁睁的看着白胤风身旁的吉福,在那滔滔不绝的传达白胤风的旨意。
气的他是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咽在喉头间差点没把脸给憋红,让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下了朝后黑着一张脸回到了王府,最终气的他摔了一套茶具,让喜公公安排了一下,把梅花从宫里头叫了出来,这会儿书房里头的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庆安王拿着李承欢偷到了奏折,搁在手掌上反复的看着,“为何白胤风上面写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
啪嗒的一声,把奏折丢到了地上,佩姑姑大着胆子捡了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在联合今天早朝传出来的消息,在心里头琢磨了一下,眉间轻拢担忧的看向了他。
“这会不会是陛下下的套?又或者是他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那也就说李承欢暴露了?”
庆安王扶着椅子把手的手慢慢的捏紧了,嘴唇紧紧抿着,眼里头划过了一丝杀意,看的梅花心跳如鼓,如果李承欢被弃了,那么她肯定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