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回自己房间里的哑巴,啪嗒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还把锁给上了,又去把撑窗给取了,然后缩回到了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了脚。
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刚刚都看见了什么?那是哥哥身上的胎记,他怎么都不会忘记,哥哥肩膀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在他小时趁哥哥睡着的时候,调皮的咬了一口,结果还咬出血来,留下了一个印子。
他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触手之处尽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尽管是自己,每每照镜子的时候都被吓到,更何况哥哥?
不行,他这副鬼样子不能让哥哥瞧见,突然脑海里又回忆起庆安王那阴冷的眼眸,还有那威胁的语句,哑巴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嘴里嘀咕着。
“不要在说了,你快走开。”
那些在无数个夜里流连在他梦里的影像和话语,又岂是那么容易挥散的,此刻就像是吸人血的蚂蟥,紧紧的依附在他的周围,浑身害怕到颤抖的他已经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在做梦了。
直到他嘴里嘟囔着当初对庆安王发下的毒誓,说他为了哥哥的安全,决对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自己和哥哥的关系,然后满脸泪痕的昏睡了过去。
房里的玉娇容则是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里的水瓢,据他所观察,还有从纤纤那里套出来的话,哑巴这个被哮天犬这条狼狗捡回来的孩子,虽然很起来很内向,但他知道这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
可他刚刚为何会如此反常?目光从水瓢那移到了李承欢的身上,刚刚对纤纤那套说辞不过是临时编的,锐利的目光在李承欢身上游走了一圈,最终定格在那块胎记还有那个牙印上面,在如雪的肌肤上,这块地方的确很明显。
可哑巴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玉娇容低头撩拨着里头的水,感觉到水温好像低了一些,又从另外一个桶里勺了点热水加进去,连续加了半桶滚烫的热水,雾气蒸腾模糊了坐在里面如玉般的那张脸。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叹了一口气,昨日接到了手下的回报,清珠伊说她快要撑不住了,要求他尽快带人回柔丹,此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必须要尽快的让李承欢好起来,本来此行的目的是还要把妙心医圣给请到柔丹,本来都给纤纤安排好了个年纪相仿的人,却是没想到冒出一个哑巴,他准备的意外倒是用不上了,那接下来该从哪里下手,说服妙心医圣这倒是个难事。
被药浴泡的满头大汗的李承欢,似乎沉浸了在梦里头,嘴里吐出了几句呓语,玉娇容凑过去仔细的听了一下,模糊的听见了弟弟的字眼。
正想撇嘴,突然脑海里电闪雷鸣般的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讶异的头皮发麻,还有兴奋,他伸手抚摸上了那块胎记,唇边的笑容渐渐加大,真是天赐良机啊。
次日一早,李承欢醒过来了,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还要求出去院子走走,晒晒太阳,玉娇容问过妙心医圣过后,便扶着人到院子里溜达。
李承欢瞧着哮天犬这条狼狗很是稀奇,远远的站那看着,他可从来没见过那么高大威猛的狗子,裂开嘴的獠牙是那么的渗人。
纤纤则搬了个椅子坐在廊下瞧着他们遛弯,手里拿着的是哑巴又塞回了的糖渍梅子,正吃的津津有味呢,一边打量着玉娇容和李承欢这两兄弟,目光在他们的脸色游移着。
这里可以做两个面具了,到时候她和哑巴一人一张,就能一起上街玩去了,想想就十分开心,不过她现在烦恼的是,她该要玉娇容那张脸呢?还是要李承欢那张。
可是越瞧着就越难以割舍,玉娇容的五官娇媚,一颦一笑之间是她所喜欢的温柔,可李承欢的肤色却是更白几分,世人都追求白皙无瑕。
哑巴打开了门想出来去河边挑水,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的人,他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出来了,一时间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了。
而李承欢听见动静也回过了头,待他瞧见另一个比纤纤更丑的人时,眼里闪过了一抹可惜,但很快就冲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玉娇容暗自打量着哑巴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引诱着李承欢开口,“欢儿午膳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李承欢偏头想了一下,他记得阿容的粥熬的很不错,“想喝粥。”
纤纤迫不及待的接话了,“我想吃烤山鸡,还有腊肉炒菜杆子,东坡肉也不错。”
自李承欢开口说了话之后,哑巴就匆匆的关上房间门,拿起水桶低头走了,那是哥哥的声音,可他的哥哥也好想没有认出他来,方才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是既期待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