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一个人？”
卫绮萝指了指晚烨，指了指自己，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
他们明明是两个完整的个体。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阿萝，有些事情，不要多想……”晚烨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
仿佛被掀开了一个尘封的伤疤，疼得发颤。
但又不得不忍住。
“阿萝，先不要想这些……我们这一期过去，是找浮笙的。”
卫绮萝却一把推开了他！
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晚烨刚刚又消失了！
她有些惊惧地看着他，呼吸剧烈起伏，喉咙干涩，“晚烨，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开始害怕了。
她害怕他会真的消失了。
卫绮萝眼中，染上罕见的紧张，看着他的眼神疼痛又抱歉，“晚烨，我……每次你靠近我，我都感觉不不在了。”
“我不想要这种感觉。”
晚烨本来很受伤，但是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熨帖起来，哽咽道，“好，我不靠近你。”
“我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可是阿萝，你知不知道，我无法融入你，你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圣祖，也无法对抗宫桀和暝山？
所以阿萝……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终究决绝。
阿萝，对不起。
虽然，我也很想很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你身边。
他转移了话题，“现在，快到子时了吧？”
卫绮萝看着他的样子，想要靠近他，却又不能。
一时间，竟是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伯说，“圣祖，假如您想去圣殿的话，现在就要出发了。摘星楼虽然没了，但是圣殿的人，会在子时出来巡逻，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碰上了。”
卫绮萝回神，点了点头。
几人出了门，走出去半截，她才想到之前的事情，问，“摘星楼……是被什么人烧掉的？”
之前老伯肯定没说实话。
但是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隐瞒了。
老伯闻言，叹了口气，愤怒道，“还不是暝山和大梁京城那帮人！”
果然！
卫绮萝恍然，难怪他们刚来的时候，这老伯这么讨厌大梁京城过来的人。
“大梁京城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京城前些天，被暝山的人控制了。”
卫绮萝解释了一下，但是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道，“之前，九黎和大梁那边，是不是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老伯闻言，脸色很不好看。
“都是一群人模狗样的骗子罢了。”
“说我们九黎的人尔虞我诈，依我看，是他们才对！说话没一句算话的，出尔反尔！”
他听上去特别生气，“影妃你听说过吧？”
那是萧无妄的母妃！
卫绮萝点头，“我听说过她，听说她是难产而死的。”
“什么难产！”
老伯更加生气了，“分明就是被毒死的！该死昏君！”
“！”
这——
卫绮萝这边，几人都被惊得不轻。
卫绮萝愕然，“是生下孩子之后，被毒死的？”为什么？
这个事情，她之前还真的不知道。
恐怕萧无妄也不清楚。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老伯居然瞪大眼睛，道，“影妃还有个孩子？”
“你不知道？”
卫绮萝一愣，看向他，“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毒死的？”
老人闻言，脸色顿时一黑。
“影妃的尸体，被我们带回来，送回了圣殿。当时，验出来的，就是有毒的。”
“……”
卫绮萝陷入沉思。
景炎蹙眉，“这么看来，应该是生下了孩子，之后被下了毒？”
卫绮萝闻言摇头，“恐怕不是。”
“应该是下毒想要人一尸两命，但是意外情况下，孩子活了下来，被狸猫换太子了……”卫绮萝看向老伯，安慰他道，“影妃的儿子，正是当朝摄政王萧无妄。”
“他原名，叫秦政。”
老伯整个人都惊住了。
“摄政王是影妃的骨肉？”他浑浊的眼底，落下泪来，“原来圣女大人，在这个世上，还有骨肉。”
影妃，是上一任的圣女。
走了之后，她的妹妹才继任圣女的。
景炎闻言，笑着道，“不仅如此，现在还有一对可爱的重孙儿呢。”
“真的？”
老伯面露欣喜。
卫绮萝点头，“我就是萧无妄的妻子。”
“这——”
老伯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圣祖重生，居然嫁给了上一代圣女的儿子，这……
卫绮萝看着他的样子，道，“等有空，带他们来九黎玩。”
“那敢情好，敢情好！”
老伯回神，连连点头。
但转念又担心道，“那如今，暝山的人控制了京城，他们会不会很危险？”
卫绮萝道，“人去了北冥。”
老伯点头，“那还好，还好。”
又叹了口气，“九黎和北冥之间，已经好多年都没来往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卫绮萝诧异道，“之前，九黎和北冥之间，是有关联的吗？”
犹记得萧无妄说，影妃身上，有北冥的血统。
老伯叹道，“之前，与北冥是有联姻的，世世代代……许多年了。但自从上一代圣女被大梁帝玷污之后，这份联系，便断了。”
“……”
卫绮萝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才问道，“那是不是说，影妃离开九黎，实际上也并不是主动的？当时，大梁帝来了九黎了吗？”
老一辈的事情断得早，卫绮萝又是去年才去的京城，自然没听说过。
但是大梁对九黎的人得而诛之，谁会以为大梁帝居然亲自来过这里呢？
如果来过，那是为了什么？
只听老伯道，“若不是他混进九黎，巧言令色欺骗圣女，给圣女下了药，圣女又怎会跟着他走！去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做了负心汉！”
“说什么皇嗣的身上不能流淌九黎的肮脏血脉，居然把人活生生毒死……早干嘛去了！”
老伯义愤填膺，“一边唾弃九黎，一边又希望九黎为己用，利用九黎推翻秦王府，稳固根基……”
“真是不要脸！”
“……”卫绮萝听得满心震颤。
这和之前，她在秦王妃那里听到的，可不一样。
“老伯，您这些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影妃娘娘的儿子，是先皇为了保护她，才送出宫来，交给秦王妃养着的，他应该……也是爱着影妃的吧？”
“影妃是被太后毒杀的。”
景炎不由得，辩解了一句。
但卫绮萝却想到了事情更可怕的真相！
不对，先帝把萧无妄送出来，给秦王妃养着，保护他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老伯说的没错。
他的确，也是想要让秦王一家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