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他们这些人，有哪个是死在我们几人的手里？”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种不容置疑的质问让容辰脸色难看至极。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野种，居然敢当面挑拨离间。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人群里的后辈不淡定了，他们一路上看到支离破碎的建筑和不少的死人也知道这场内战有多惨烈，心里早就按捺不住，挂念家人的安危了。
而听凌翊的意思，他提到名字的那些人已经全都死了，还不是卫绮萝等人杀的。
那是谁干的？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容辰脸上。
“父王，母后他……死了？”
容睿一脸惊愕又心痛，小心翼翼地看向容辰，双眼通红。
容辰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这些年来，元家在背后掣肘着他，他早就想要杀人了。
也是因此，容沧海的事情，他才没告诉元后，任由她在阵法爆发的时候，被碾成粉末。
对于眼前这个儿子，他也并无愧疚之心。
和王位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容睿知道元后已经死了，脚下一软，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父王，母后他……
从小到大，他对元后的感情绝对比对容辰的感情深得多，此时只觉得医者天旋地转。
“哭什么！”
容辰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烦，不由呵斥一声，道，“你母后不会白死，我会让卫绮萝和这里的所有人为她陪葬！”
说罢，容辰转向看了其他人一眼，道，“还有欧阳族长、武族长等人，他们都不会白死，卫绮萝这个罪魁祸首本王也绝不会放过！”
他含糊其辞，把杀人的事情糊弄了过去。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嗤笑，“容辰啊容辰，想不到你长大了，居然是如此的厚颜无耻，是个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承认的懦夫。”
容辰说完，从远处又来了一行人，正是虞少秋和其余各家的家主、族人。
一群人落地后和卫绮萝站在了一起。
说话的，是虞少秋。
虞少秋见卫绮萝好好地站在那松了口气，但容辰的反应，还是让他感到讽刺好笑。
一瞬间，容辰脸色彻底黑了。
他看了眼各大家族的后辈，“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虞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暝山来的人，也掺和了进来。
方朝看着站在卫绮萝身旁的虞少秋，假意问道。
实则，心下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虞少秋之前跟着宫桀出来，到最后却成了卫绮萝的人！
那天在九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车居然都没告诉他们一声。
方朝眼底骇然，神情紧绷。
虞少秋抬眼看了看他，眼底噙着冷笑，“原来是方殿主啊，你不在暝山呆着跑到九玄山干什么来了？夏殿主也在啊，你们是结伴而来……游历的？”
那一双眼冷幽幽的，噙着几分戏谑。
这是认识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卫绮萝和萧无妄对视一眼，双双都感觉到了暝山内部关系的复杂。
和方朝的直来直去不一样，夏孤烟明显是个圆滑的狐狸精，闻言咯咯一笑，道，“殿里呆着烦闷出来散散心，谁成想偶遇了方殿主，他说来九玄山办事，我就也跟着过来瞅瞅……”
话锋一转，“虞少主也来九玄山办事？”
一双媚眼，忽的带着幽光盯住了虞少秋，像是要透过皮囊把他看透一样。
她的心里，其实也并不平静。
他们打进来，本以为卫绮萝和虞少秋等人已经强弩之末了。
可现在看来，他们却早已恢复好了。
即便是半闭着眼睛看戏的卫绮萝，身上的气息也不像是重伤的样子。
再说，在暝山的时候，他们就不是虞少秋的对手，现在打起来能讨到什么好？
索性，直接话锋一转，矛头对准凌翊。
方朝先开了口，道，“我是有事要处理一下。”
说着，目光扫过卫绮萝，落在凌翊脸上，做出一副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找凌翊算账的架势，“你就是九玄王那个私生子吧？我问你，我第二殿失踪的三位长老和两位弟子是不是被你杀害了？”
卫绮萝闻言，看向了凌翊。
这事儿，倒是没听凌翊说过？
“嗯？”
凌翊瞥了眼方朝，蹙起眉心，“我说方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冷笑一声，道，“你有证据吗？”
说着，微微侧身，对卫绮萝低声道，“刚上九玄山的时候，我的确杀过几个人，但是和暝山有没有关系，当时却是不清楚的。”
“但是现在……”
他说着，扫了眼前头的方朝，道，“现在反而可以确定下来，是暝山的人先盯上了我，想要拦住我不让我上九玄山。”
“只可惜，失败了。”
一时间，凌翊眼底也不由浮现出一抹寒意。
卫绮萝恍然，低声道，“他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是没这事儿，肯定还有别的由头。我倒想看看，他们如今还能干什么。”
阵法都毁了，她已经无所畏惧。
方朝被噎了一下，气愤不已。
如果证据在手他也就不会问了，直接去找容辰，容辰当时就能收拾了他，还用他在这儿套话？
这时，一个小厮飞快赶来，把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方朝一愣，赶紧打开。
“那是什么？”
靳怀雪凝眉，盯着方朝那边，“护山大阵散了，外面的消息就能送进来，就不知道……”
话没说完，那东西已经被方朝收了起来。只是他的脸色又凝重了好几分。
卫绮萝把他们的反应收在眼底，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应该是宫桀的消息，那张纸的材料，我太熟悉了。”
“是那个《黑魔笔记》上撕下来的？”萧无妄立即回神。
卫绮萝点头，正要说话，方朝看向了这边。
“这么说你来只是想要争九玄山的王位？”方朝不再在上个问题上纠缠，换了个问题开始找茬。
凌翊依然反问，“听方殿主这话，你们来这儿是来找我，是来阻止我当九玄王的吗？”
他面目清秀干净，像个人畜无害的书生，总给人一种特别好欺负的感觉。
但是一开口，却能气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动手吧，别整天磨磨唧唧的，怂得像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