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说着顾青霄就在嬷嬷对面坐了下来，“当年缠绵从北疆传到大虞国，你也参与其中，对吧。”
“不错。”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必须将你们灭口？”
对于这件事顾青霄还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虽说缠绵是用来对付大虞国的毒药，但这一点在当年就已经被闹的沸沸扬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你难道不是来找解药的？”
“到也不介意听你讲讲故事。”
听到这话嬷嬷缓缓抬起头来，似乎不相信顾青霄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我要是还说不知道呢？”
“当然也可以，只是今夜你就要带着你的秘密，长眠于此了。”
说着顾青霄就开始摆弄起面前的杯子来，漫不经心的动作中带着些许威胁。
虽然嬷嬷很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面颊上神经性的一跳还是落入顾青霄的眼，只听她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难道你就不怕公主查到此事？”
“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今天过来的太过匆忙，被别人察觉到了端倪？”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说辞，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我若真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
顾青霄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放了下去，随后只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面前的杯子突然变成了一堆粉末。
看到这一幕的嬷嬷再也忍不住了，双腿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哪怕她一句话都没说，顾青霄还是勾起了嘴角。
“你想好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
嬷嬷说出这话时，下意识抬头看向桌面上的那堆粉末，生怕下一秒自己也会变成那样，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听着嬷嬷颤抖的声音，顾青霄用手轻点桌面，“全部。”
闻言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从来没想过眼前之人竟这般贪心，但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看着她半晌不曾开口，顾青霄也不急，一个眼神就让莫风上前去，一把掐住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冷眼看着她的双脚在空中无力的乱蹬。
片刻后顾青霄一声冷哼，莫风才松开手，嬷嬷有些笨重的身体在这时趴在地上，狼狈的大口喘着气，因为害怕下意识缩在一起不敢抬头去看。
“想好了？”
头顶再度传来他冷漠的声音，嬷嬷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警告，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想好了。”
说着嬷嬷用力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有些气喘吁吁的重新坐了下来，“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证不能让旁人知晓。”
说完她也不管顾青霄到底会不会答应，就自顾自继续说了下，“这些话若是再不说，恐怕真的要跟着我进棺材了。”
话音落下，嬷嬷发出一声轻笑来。
“其实我当年在皇后身边伺候，自然见识过缠绵的厉害，但当时那人将它拿来时，还一脸信誓旦旦告诉我们，能用此物，一举拿下大虞国。”
“当时那种情况，谁也不会相信的，那人便直接用此物在宫中实验起来，直到有人当场七窍流血而死，而且死相极其恐怖后，我们才将此人连同他的东西一并留了下来。”
“后来经过皇上和那人商量过后，很快就悄无声息的将缠绵卖到了大虞国中，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神通，打听后才得知，他竟将缠绵当做普通春药给出手了。”
“人呐，对于从未见过的东西总归是好奇的，知晓了它的这一功能后，缠绵其实在宫中也流传开来，只是在当时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毕竟谁都清楚这是能害死人的毒药。”
“幸好，当时的缠绵只有宫中之人知晓，并未流传到市井之中，尽管如此仍旧让皇室中人受到不小的打击，大家只知是毒药，却不知这东西竟还会上瘾。”
“直到大家有所察觉后，那人直接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压根就不是来找北疆合作的，无非是想要借助北疆之手去对付大虞国，以此来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里嬷嬷闭上双眼，眼前似乎还能浮现出当时那可怕的一幕，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将她隐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说了出来。
“当我们知道这件事时已经迟了，不知谁人所为，我们意外在皇后的饭菜中发觉了缠绵，当时我在皇后身边贴身伺候，察觉不对立刻想要去喊太医，谁知皇后却将我拦了下来。”
“皇后对我说，这种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但明明不是皇后的错，我想要将那有毒的饭菜去倒掉，谁知皇后又将我拦了下来，她说这些东西会上瘾的，她停不下来了。”
“我当时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后却让我冷静，不能露出任何马脚，还说谋划整件事的人定在暗处观察着我们，一旦我们露出马脚，定会让他肆无忌惮。”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一次用膳时皇后突然咳嗽起来，手中帕子上出现了大片鲜血，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皇后只是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我一人。”
说到这里嬷嬷再度停了下来，看得出来她内心很是纠结。
“当时皇后告诉我，皇上已经知晓了此事，她为了整个北疆，硬是将此事瞒了下来，而且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后被诊出喜脉。”
“那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很清楚，若是皇后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定会耗尽她全部的精力，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时嬷嬷的脸颊留下两行浑浊的泪水来，似乎皇后此刻就在她面前。
“我劝过皇后娘娘，孩子还会再有，可她的命只有一条，谁知皇后笑着告诉我，这孩子的命也只有一条，她不能自私的做出这个决定。”
“而幕后那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皇后在被诊出有孕后一直闭门不出，他就找到了皇上，直截了当的将他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原来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想要用缠绵的解药来换取他在北疆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