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霄扶着她回到屋里,接着又吩咐太医去看看院内的毒药到底是不是缠绵。
被他揽在怀里的洛倾歌只觉得完全无法思考,耳边不断响起的除了三公主的怒吼,还有之前老者的话,让她头疼不已。
“驸马,门外的毒药并非缠绵。”
得到这个回答,顾青霄才抬起头来,虽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却让心中刚升起的希望再度落了下去。
他感觉到怀中之人的颤抖,揽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不会有事的。”
“岑白风。”
在顾青霄安慰的话还没说完时,洛倾歌突然坐起身来,在这种时候,她下意识能想到的只剩他了。
但刚说完这话,洛倾歌就反应过来,岑白风可能已经回到神医谷,毕竟就在几日前,她刚刚将他拒之门外。
其实洛倾歌并非故意为之,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察觉到了岑白风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的情愫。
如今两人早已经各自成家,这种荒唐的事情,洛倾歌要将它捏灭在摇篮里。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只能想起来岑白风。
“他已经离开了。”
顾青霄并未在意她嘴里喊出的名字,但那日在洛府门外发生的事情,他的手下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了他。
“不然我立刻修书一封送到神医谷。”
听到这话顾青霄却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回到神医谷去。”
这下洛倾歌彻底没了办法,转身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身影潸然落泪。
此刻的她顾不上去追问岑白风为什么没有回去神医谷,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该如何替慕志为解毒。
听闻这个消息的洛万成也是连夜进了宫,匆匆来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畔泪流满面的身影。
“这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洛倾歌猛地起身扑进了洛万成的怀里,平日里她绝不会露出这副神情来,但偏偏在慕志为的事情上,她总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洛万成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在她后背顺着气,这种心情恐怕只有为人父母才能体会,他在心里一声叹息。
“好了好了,别操心,这孩子是个福大命大之人,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为何,洛万成的话说出口,像是抚平了洛倾歌心中不安,奇迹般地让她止住了眼泪,她强撑着站起身来,仔细回想着太医的话。
“爹,你可有听说过,缠绵?”
听到这话洛万成眉心一跳,“怎么会突然问起……你是说,有人将缠绵用在了皇上的身上?”
洛万成话里的震惊太大,一时间洛倾歌也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当她看到洛万成的神情,突然心中再度升起希望来,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爹,你知道这毒怎么解对吗?”
这时洛万成吞了吞口水,目光却不自觉放在了别处。
“这毒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毒,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贱人发明了这种东西,大虞国内,已经明令禁止售卖,真是没想到还有人敢在私下里进行交易。”
“这么说来,它肯定是有解药的,是不是爹?”
看着洛倾歌眸中逐渐升起的希望,洛万成却低头不语。
“爹,躺在床上的是我的亲儿子,都这种时候了,您还在犹豫什么?”
这时顾青霄上前来将洛倾歌扶着往后退了两步,“别激动,我相信岳父一定有他的苦衷。”
但这种情况让洛倾歌怎么冷静?只见她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但双手却用力握紧,她没有立场去逼父亲。
“罢了。”
终于听到耳边传来洛万成的声音,瞬间洛倾歌就再度睁开双眼,一脸期待的看了过去。
这时顾青霄一抬手就让屋里的下人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几人。
“这药当初是先帝时期,自北疆辗转流通而来,刚开始大家都只当这是那种东西,官府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谁知道后面竟因为这东西出了人命。”
“既然是那种东西,就有人为了寻求刺激,自己加大了用量,尽管卖药的人叮嘱过不能一次用太多,但这话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一大早尸体被发现时,大家这才察觉不对劲。”
“尸体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样,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就连嘴唇都是乌青的,官府插手后,这才得知此物压根就是毒,一种能令人上瘾的毒,能够要了人命的毒。”
“只是这个发现为时已晚,且不说此物已经在民间流传开来,就连宫里都有人耐不住性子,哪怕已经下令,但大家仍旧不把它当回事。”
“再后来,凡是用过此物的人,都发现压根就停不下来,否则整个人都会浑身绵软无力,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北疆的阴谋。”
“可是最后我们也挺过来了不是吗?”
当时的事情,洛倾歌并没有能够亲身经历,但此刻大虞国还没有被北疆吞并,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
“我们的确找到了解决办法,但这个方法万万不能用在他身上。”
“为什么?”
洛倾歌全然没有察觉到洛万成面上尴尬,她只想要保下小包子的命!
“方法就是从此不能人道。”
犹豫片刻洛万成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洛倾歌便直接坐了下去,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呆呆地半晌都不曾开口。
顾青霄在这时蹙起眉头,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洛倾歌身上,这个方法的确不能用在小包子身上,只是他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的小包子还那么小,什么人能如此狠心?”
说着洛倾歌就趴在了床畔,轻轻捧起他的手放在脸颊,泪水让她完全无法看清面前的脸庞,但她就是没办法止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这时顾青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响指过后,江帜就出现在几人面前,不等他们开口,江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还请主子责罚,属下无能,没能护好小主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