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特助提醒。”说完,贺清秋毫不客气地把门关上了。
直到又坐回到沙发上,贺清秋才回过神来,李特助一口水都没喝,只是那杯热水已经冷了,不再似刚才一样冒着热气。
它的热气,耗尽了。
贺清秋重新拿起水果刀和苹果,继续削皮,不过她只是机械削皮,心里完全想的是别的事。
比如,到底是谁派李特助来的?
贺清秋实在不相信是李特助以私人关系来看她,她有什么值得看的?每天厉恪的事都忙的李特助脚不沾地,他会有时间有心情来看她,只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想到这里,她把刚刚李特助坐在沙发对面说的话又仔细想了一遍。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别参加比赛。
这个建议看似是为贺清秋着想,可是最终的受益者是谁?
陆明阳?
一场大赛而已,陆明阳不让她参加也不至于耍这样的花招来对付她。
贺清秋越想越乱,心里一分神,手上就不免滑了一下,而水果刀就在手指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好痛!”
伤口不大,却很深,鲜血从伤口里滴滴答答流出来,贺清秋只好皱着眉头用力按着。
最近真是时运不济,怎么总是受伤?
好不容易止了血,贺清秋小心翼翼地去书房找创口贴,突然听到外间的门打开的声音,她心里一紧,心说该不会刚刚门没有关紧,李特助又回来了吧?
从他刚刚反常的表情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所以贺清秋也顾不得找创口贴了,直接拿着书房桌子上的白玉镇纸走了出去。
然而一出门,险些和要进门的厉恪撞上。
厉恪一看她手上拿着的沉甸甸的白玉镇纸,地上还有滴落的血迹,一时间不知道居然说不出话来。
贺清秋连忙解释:“我手被水果刀割破了,所以地上有血。”
“那你拿着它干什么?”厉恪从她手上接过镇纸,而后走进了书房。
贺清秋本想说刚刚李特助来过,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只好搪塞道:“没什么,就是想把它放到客厅去看。”
厉恪“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用心地在书房里翻找起来,
贺清秋站在门口,不由得觉得尴尬。她发现他身上的西装熨烫妥帖,想必在公寓里是找了保姆的,如此一来,他这是做了要在公寓里长久地住下去的打算的。
“厉恪。”贺清秋本想问问他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在找什么?”
“合同,我之前和厉允签了一份合同,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用,却找不到了。”厉恪一边说一边再认真地找。
贺清秋觉得有点奇怪,厉恪一向把所有的合同文件都放在保险柜里,怎么唯独这份文件丢了?
她本想帮他找,可是手指上的伤口不小心碰到桌子角,刚刚愈合一点的伤口裂开,又滴滴答答地开始流血。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厉恪皱着眉走过来,用纱布帮她止血,随后迅速帮她包扎好伤口。
贺清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特别想问问他回国却为什么不回来住。
“你后背上的伤怎么样了?”厉恪似乎没看出她的异常。
贺清秋点头,笑着说:“已经好了,但是大概再也不能传露背礼服了。”
厉恪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就掀起她的衣服去察看她后背的伤口。
后背的两道伤口蜿蜒在她洁白无瑕的后背上,这样的瑕疵更令人觉得惋惜不已。
“不要担心,疤痕可以消除的。”厉恪安慰道。
贺清秋只是点头,却没有说话。
身体的疤痕可以消除,那心里的疤痕呢?
见她不答话,厉恪又说道:“最近你先别去公司上班了,安心在家里养伤最好。”
不知怎么,贺清秋的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打断厉恪的话,问道:“厉恪,陆明阳去公司工作了吧?”
尽管语气是询问式的,但是贺清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厉恪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又扶她坐下,这边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而已。”
“无关紧要?”贺清秋冷笑着反问:“陆明阳的想法你最清楚不过了,你同意她去公司工作,和默许她对你有非分之想有什么区别?”
在贺清秋看来,没有直截了当地的拒绝,都是在变相的承认。
“那我也要回去工作。”现在贺清秋的当务之急是要守住自己在鸿赤集团打下的一片天地,不能被陆明阳这么轻易地就抢走。
她若是连公司都不去,那和直接说弃权也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贺清秋上前拉住他的手,“厉恪,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厉恪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说道:“我还有事,有时间再说。”
可是贺清秋力气更大,而且身体向他那边凑过去,“厉恪,你不回这里和我一起住没关系,但是你不能毁了我在公司的前程。”
厉恪怕弄痛她,所以没有用力挣扎,看着贺清秋的脸,他冷声说:“贺清秋,你居然为了你的前程才肯拉住我。”
闻言,贺清秋拉住她手臂的力度小了一些,“毕竟其他时刻,我觉得我都没有你这么重要过。”
“这只是一个开始。”厉恪向贺清秋的头凑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瞬间钻进她的鼻腔里,她不由得觉得心中一暖。
贺清秋屏住呼吸,她不想放纵自己依赖这种感觉。
没有善终,她知道的。
“不会!”这样的嘴硬似乎没什么意义,贺清秋自己都觉得假。
厉恪也看的出来,所以他丝毫不去理会她的话,直接问道:“贺清秋,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话音刚落,贺清秋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厉恪勾起嘴角,“我就知道,贺清秋,你是想我的。”
他们之前的感情如此之好,她怎么可能不想他?
贺清秋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拉住厉恪,她没事招惹他干嘛呢?
“你想走吗?”厉恪灼热的气息呼在贺清秋的脖颈上,暧昧不明。
贺清秋紧张地大气不敢喘,生怕厉恪下一步做出更过分的动作来,“厉恪,你疯了吧?你离我远点!”
“求我。”
贺清秋余光看到他的喉结,自己居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