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徐家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范朝意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他偷偷收到“出口利好”的风声，早已花重金囤积了不少布匹。
只等着这一波出口好好赚上一大笔钱。
我暗地里打听了他囤积的货物数量，比上次翻了10倍。
他甚至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就等着一夜暴富的神话。
我心中暗暗一笑，时机到了。
再过两个星期，就是爹的生日。
京海有权有势的人都会齐聚宋家祖宅，到时候再好好为他安排一场戏吧。
生日当天，我借着爹的生日，为每位下人都发了一件新衣裳。
尤其是洪秀秀的衣服，更是我为她“精心挑选”的，想必她一定很喜欢。
“夫人真是善良。”范朝意知道了后夸赞道。
“说什么呢，这是我爹六十大寿，可不得好好庆祝一番，顺便也让大家沾沾喜气。”我笑着说道。
“夫人说的是。”范朝意换上新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想必是觉得只要做完这笔单子，就再也没人敢对他取得的成绩提出质疑了吧。
否则，别人提起他，永远是宋家那个好命的女婿。
以范朝意的高气性，怕是早就对这些谣言不满了，一心想要做出点成绩来给大家看看。
宴会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差不多六点半，我与范朝意便提前到了。
“爹、娘。”
“岳父、岳母。”
尽管对范朝意不满意，但是毕竟已经是我的丈夫、宋家的女婿了，爹娘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应和道：“好，小熙呢？”
“小熙太小了，带她出来我不放心。”我解释道。
爹娘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不满。
孩子出生都快周岁了，他们还没见到一眼。
“爹、娘，你放心，我很快就带女儿来看你们。”我连忙上前安抚两位老人。
再忍一段时间，我就能带着我真正的女儿来看望爹娘了。
宴会开始。
爹娘开始忙着应付各界名流学者，范朝意则是按奈不住地寻找场上赫赫有名的大商人进行交流。
我本身对这种宴会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地坐在角落里吃水果。
“哟，夫人一个人？”略显轻佻的话语在我背后响起。
我根本不用转头，就能猜到来人。
除了徐观澜，谁还敢用这种语气叫我“夫人”？
“徐先生倒是很闲啊。”我转过身去，为他递上一杯香槟。
徐观澜接过香槟，自然而然地在我身旁坐下。
“托夫人的福，前阵子忙得不行。正好今天稍微空些。”
我有些气恼。
徐观澜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听出来我根本就是在嘲讽他。
明明我都能够在范朝意面前保持住端庄大方的形象，偏偏徐观澜的每一句话都能引我轻易破防。
看来我们八字不合，幸好当初没结婚。
“徐先生，你如果这么闲，不妨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我本是一句气话，压根没准备当真。
谁知徐观澜竟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这次可拿不出你想要的报酬。”我没心情搭理他。
“夫人放心，我最近心情好，免费帮忙。”
徐观澜优雅地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上下滚动的喉结格外显眼。
我有些狼狈地错开眼：“徐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做慈善的？”
“刚刚。”徐观澜带着笑意的眼神注视着我：“占了夫人一个大便宜，可不能知恩不报啊！”
果然不能指望从他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
“我想找一个叫做吴起方的人，京海人，约29岁。”
原本我是打算花钱雇人去找吴起方的，既然徐观澜都送上门来了，我也不能拒之门外。
11.
“吴起方——”徐观澜细细地咬字，像是在思索什么。
只可惜，这个人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不过是个地痞无赖罢了。
唯一的特殊之处，他是洪秀秀口中那位因为意外早逝的丈夫。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若是徐先生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夫人多虑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顿时露出笑意，徐观澜这个人倒是好激的很。
徐观澜注意到我眼底的笑意，唇角微勾，笑容渐深。
待到宴会结束，已临近深夜。
心情极好，加上周围人的夸赞，让范朝意喝了不少酒，此刻已经醉的不轻了。
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把死狗一样的范朝意拖出宋家祖宅。
但是仍然离司机停车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
幸好司机见人走得差不多，前来寻人，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范府。
我让几个下人扶着范朝意回到了卧房，这个我几个月未曾踏入的地方。
曾经我以为这是我幸福的开始，却未曾想这竟是我一切不幸的根源。
看着这个我用心布置的房间，回想起上辈子洪秀秀和范朝意在此度过的日日夜夜，我只觉得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脸上。
实在没兴趣照顾一个酒鬼，不如成全有心人吧。
我施施然走到洪秀秀居住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门。
“秀秀——”我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秀秀因照顾孩子，通常睡得很晚。
门打开，秀秀接住了装作醉酒的我。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秀秀慌张地问道。
“秀秀，我许是喝醉了。”任由着洪秀秀将我扶着坐下，我右手撑着额头：“头痛得很。”
“夫人醉酒了？”秀秀反应过来：“秀秀帮你煮完解救汤吧。”
“那就劳烦你了。”我随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帮老爷也煮一碗吧，他醉得厉害。”
等到洪秀秀煮好解救汤，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我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夫人？夫人？”洪秀秀轻声地叫我，见我没有丝毫反应，只得先将解救汤放在桌子上，先为范朝意送去。
卧房的位置洪秀秀早就知道，只是从来没进去过。
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洪秀秀推门而入。
眼前古色古香的卧房宽敞雅致，除了倒在床上那一坨东西，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馨美好。
“老爷？老爷？”洪秀秀靠近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范朝意。
只可惜，范朝意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范朝意的相貌虽然比不得徐观澜出众，但是也有京海有名的美男子，更何况白手起家的故事在这个年代本就充满了传奇。
许多闺阁小姐都在心底里暗自倾慕，洪秀秀自然也不例外。
她呆在范府，听得最多的就是老爷如何神武、如何英明，不被迷住岂不是白费了我的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