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姚大壮的大部分弟兄都随着他前去取赎金了，留在山寨里的人手并不多。
早在宋家准备赎金的时候，徐观澜就猜到为了确保赎金顺利交接，姚大壮一定不会在山寨里留太多的人。
更何况，姚大壮本就是求财而非害命。
只要能够确保我的安全，钱财本就是用来吸引注意的，送给姚大壮也未尝不可。
徐观澜的人很轻易地攻破了整座山寨。
我望着陷入烽火、混乱不堪的山寨，心中一动。
“清菀想求徐先生一件事！”
我怀中抱着其中一个婴儿，向着徐观澜一福身，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徐观澜似乎被吓了一跳，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请说。”
我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带着无限的眷恋和不舍。
随后又狠下心来，将孩子递给了徐观澜。
“烦请徐先生暂时照顾她一段时间。作为回报，我送给先生八个字：收归逆产、国进民退。”
徐观澜望着眼前的孩子，颇有些进退两难。
但是在听到我说的八个字时，猛地抬着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瞳孔里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如果说第一次我的消息只是向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这一次的消息就如同海啸一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作为实业的巨头之一，徐家早就感受到了经济大萧条的危机，若是在此基础上，再受到来自国内的冲击，怕是90%的公司都要坚持不下去。
徐观澜心中大量念头翻涌，来不及细想，他接过我的孩子，郑重地保证：“放心，有我在，她必定无忧。”
长久以来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19.
待我来到山脚下，姚大壮已经带领着手下抢了2500两黄金逃跑了。
意料之中的事，倒是范朝意受了不少惊吓。
回到范府，洪秀秀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门外。
“老爷，你没事吧？”见到范朝意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洪秀秀很是担心，急忙上前扶住他。
这时，她的余光才注意到一旁抱着孩子的我。
“夫…夫人”洪秀秀有些结巴了，扶住范朝意的手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装作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一脸悲伤地看向她。
“秀秀——”我的声音哽咽了：“孩子、孩子不见了——”
洪秀秀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夫人，孩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泫然泪下：“我们三人被抓到山寨上，后来朝意来救我们，可是山上发生了枪战，一切都非常混乱，我只顾着小熙，却没注意到小珠…”
“小珠？”洪秀秀一下子提高了音量。
“秀秀，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错过洪秀秀眼底闪过的一丝庆幸。
“夫人，是小珠…小珠的命太苦了！”
洪秀秀趁着没人注意，使劲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
“秀秀，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只管说，我都满足你。”我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
洪秀秀一听很是欣喜，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幸好紧要关头还是稳住了。
“夫人，秀秀什么都不要，秀秀只希望能够好好地照顾小姐就够了。”洪秀秀假惺惺地说道。
“秀秀！”我深受感动：“从今天起，你就是小熙的干妈！”
“多谢夫人！”
20.
接下来的日子，范朝意除了每天焦急盼望前往Y国的船能够传来好消息，就是四处喝酒应酬。
他和洪秀秀早已经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背着我私下幽会了许多次。
我心知肚明，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时候没到我就得稳住。
我算算日子，距离Y国正式宣布放弃金本位的消息没几天了，是时候了。
这天，我打算带着小熙去宋府住一天。
临走前，我看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洪秀秀，微微一笑。
爹娘见到我带着小熙回来，都很是高兴。
晚饭过后，我朝着爹娘说道：“爹娘，这段时间朝意做生意很是辛苦，我特意为他准备了一点惊喜，想要送给他。小熙就拜托二位照顾了。”
爹娘原本听到范朝意表情有些不愉，但是听到小熙留在这里，又开心起来。
为了这出好戏，我准备了太久。
我早几天就定好了京海最为出名的戏班——春熙班。
他们的戏曲《天仙配》可是京海一绝。
我满面微笑地带着春熙班的人回到范府。
府上如同以往一般静悄悄的，只是从卧室方向传来一些声响。
管家听到下人来报，夫人回来了，整个人大惊失色。
急匆匆地赶来，发现我已经要靠近卧房院子了。
“夫人！夫人！”管家气喘吁吁地叫住我。
“管家，有什么事吗？”我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
“夫人，老爷有过吩咐，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谁都不能去打扰他！”管家不知道为什么我回突然回府，只知道自己如果不拖住我，那就完了。
“老爷何曾将重要的事情瞒过我？”我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如果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执意往里走。
管家见拦不住我，只好妥协一步：“那夫人您在此稍候，我去通报一声。”
我早知道他的打算，又怎么会让他得逞。
“放肆！”我面色沉下来：“范朝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我都要瞒着？”
“夫人，您误会了。”管家急忙解释。
“让开！”
管家见状无奈，眼神焦急地看向卧房方向，希望不被发现吧。
我慢慢地靠近卧房，带着兴奋和激动。
“老爷，轻点嘛，啊，老爷——”娇喘的女声此起彼伏。
男人的闷哼声时不时地响起。
床铺剧烈震动发出“嘎吱”的声音，却根本掩饰不住满屋溢出的春光。
管家战战兢兢地跟在我身后，见到我的身形一滞，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夫人怕是难以置信，管家哪怕没有见到的我的表情，也能想象出来。
而我，努力地抑制着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
范朝意、洪秀秀，我回来了！
21.
我猛地推开房门。
引入眼帘的是散落四处的衣衫，以及床上的男女主人公张皇失措的神情。
房间里充满着令人恶心的味道，像是在诉说着这场运动的激烈性。
管家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根本不敢走进来。
“清菀——”范朝意见到我的身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难以置信。
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寻找着地上的衣服，嘴上还不停：“清菀，你听我解释——”
完全没有管床上的洪秀秀。
洪秀秀恨不得整个人埋到地里去，她慌慌张张地裹起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
我走到范朝意身边，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范朝意的脸上：“范朝意，你脏不脏啊？”
没有理会范朝意的反应，我走到床边，看向洪秀秀。
洪秀秀不安地看着我：“夫人，我…”
“秀秀，我答应过你，你想要什么都能给你。”我指了指范朝意：“既然你想要他，那好，从今天起，他是你的了。”
我懒得搭理这两个令我作呕的狗男女，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个开胃小菜。
后续的日子长着呢，希望他们能够“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真心的祝愿。
我走到房门外，冷冷地说道：“范朝意，从今后，你我各不相干。”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管家和春熙班一众人。
范朝意听到我的话，顿时慌了神，提着裤子匆匆就往外跑：“清菀！清菀！你听我说，都是这个贱人！她故意勾引我——”
“老爷！”管家轻声提醒。
范朝意这才注意到院子还有十几号人，他倏地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自己衬衫扣子扣得乱七八糟，裤子甚至还没有穿好。
范朝意脸色一变，跑回房间。
过了一会儿，收拾好了才走出来。
“这些是什么人？”
“老爷，这是夫人请来的春熙班的戏子。”
“赶出去！统统都赶出去！”范朝意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你也是，为什么没有拦住夫人？”
“夫人…实在是拦不住啊。”管家委屈，这把火果然烧到自己头上来了。
“诶，走吧走吧！”范朝意烦透了。
过去的时候我也常使小性子，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这让范朝意觉得心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