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念的话说完,安子月便打断他。
什么想要自己走,她才不要自己走。
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她都不想自己走。
“好。”
傅念点了点头,拿过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而安子月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外面下雪了。
但是白玉染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带着笑意的看着漫天的雪花。
她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在院子里堆雪人的男人。
她在想,他的孩子已经没了好几年,可他还在以这样的方式纪念着。
那她呢?在没找到她之前,夜太太会不会在每年丢失她的那一天,做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录了一段小视频,发给傅念。
“X市已经下雪了,H市下雪了吗?”
编辑好文字,白玉染点了发送。
继续看雪。
只是一向秒回她讯息的傅念,今天竟然迟迟没有回复她。
她倒是也不急,傅念说过在H市有些事情,所以才没回来。
估计是有什么事在忙吧。
而此时的傅念正开着车,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你帮我看一下是谁发的消息。”
傅念眼睛盯着前方,现在这个时候正值早高峰,车子很多,一动一停,他不能分神。而今天又刚好要开早会,他怕是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嗯,好。”
“密码是零七二七。”
安子月打开傅念的手机,前一秒还满脸笑容的她,这一秒就变得冷若冰霜。
屏幕上“小狐狸”三个字对她来说尤其扎眼。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点进去,一个视频,一条文字。
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删掉了这两条消息。
“怎么了?是谁?”
“哦,没事,是垃圾短信,我刚刚随手帮你删掉了。”
“嗯,没事。”
安子月笑着把手机又放回原来的位置。
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起来。
白玉染的第二条讯息是这样说的“X市已经下雪了,H市下雪了吗?”
也就是说明白玉染以为傅念现在还是在H市的。
换句话说,傅念回来,并没有通知白玉染。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傅念对白玉染,开始渐渐死心了?
这个发现无疑让她心情大好。
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连到了办公室也还是笑着的。
于浩站在办公室门口已经等了她半天了,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不管怎么样,他也得把假请下来。
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他就给安子月跪下。
连姿势他都在家里练了好几遍。
“你在这干嘛?有事?”
安子月瞄了他一眼,边说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于浩见她心情不错,给自己默默的打了打气,跟着她后面进了办公室。
“安总监,我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所以……”
“想请假?去填假条,拿过来我给你签字。”
于浩本来还在想,到底怎么说才能说服安子月给他一天假。
可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这假就批下来了?
这么简单?
“安总监……”
“还有事?”
“那个,我想……”
“没关系,从年假里休,不耽误正常出勤。”
于浩一听眼睛都亮了,直觉告诉他,安子月今天不太正常。
可对于他来说,这种不正常,简直太好了!
“好的总监,我现在就去,谢谢总监,谢谢总监。”
他连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顺利。
他突然有点心疼昨天练习下跪时磕的青紫的膝盖。
唉,真是蠢啊!
而于浩出去后,安子月就拿出画笔和白纸在纸上开始涂涂画画。
傅念的表现让她灵感突现。
她把冬季新品的关键词定义为“温暖”。
或许冬天才是恋爱的季节吧,毕竟两个人抱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温暖的多。
安子月想着,手上的画笔与A4纸接触,发出沙沙的声音。
“傅念哥,这或许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白玉染一直到中午才下楼去吃东西。
她的孕吐表现已经好了不少,只要不是气味太特殊的东西,她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看着满桌的饭菜,夜太太却没坐在这里。
她看着管家正不知道忙些什么。
叫他一声,朝他招招手。
管家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朝着白玉染走过来。
“有什么吩咐小姐?”
“夜……太太呢?”
“太太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她在楼上休息,您找她有事吗?”
“没事。”
“那您有事再叫我,我随时都在。”
“嗯。”
白玉染一个人开始吃饭,只是一直到她吃完,夜太太也没有下来。
她有些诧异,明明早上那会儿还很精神的样子,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开始不舒服了。吃过饭,白玉染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经过夜太太房间的时候,却看见她房间的门开着,她探头进去,却并没有看见人。
“人去哪了?”
她有些好奇。
或许血缘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吧?她明明是恨夜太太的。
可听见她不舒服,白玉染心里竟然有一丝惦记。
她走进去,看了浴室也没发现夜太太的影子。
“看来还是没事。”
白玉染语气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她的心却踏实了不少。
她想去书房里再拿一本书。
对她来说,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书。
既能增长见识,又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不然她满脑子都是答应了夜太太的承诺一一整垮南家,整垮雨诺。
只是她刚走到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悄悄靠近,听的更加清晰了“老夜呀,汐瑶我已经找回来了,她长得很漂亮,脸上的胎记也已经没有了。”
“她的脾气和我很像,可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她太要强了,我怕她以后太累。”
“她还在恨我,连我说的话都不想听。”
“我好后悔啊,如果当初我能稍微坚定一点把她带在身边,或许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夜太太还在说着,白玉染轻轻走到门口,看着里面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她手里正抱着一个大大的相框,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掉下去,砸在那个相框上。
她甚至能听清夜太太的哭腔。
白玉染想,或许那个相框里的,就是人人口中的夜先生吧?
她的爸爸,夜先生。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冲进去,想看看她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
可反应过来的白玉染转身就走,走着走着竟然小跑起来。
她回到房间,迅速关好了门,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刚刚的夜太太,和在她房间里和她对峙的夜太太,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她脆弱的像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似的。
“不,不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