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肖战试着起身，又涌上一股想吐的冲动。于是只好泄气地躺回去，眼神怔怔地望着屋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是空白的，可是很快，昨晚的记忆就一点一点填充进了脑袋里。
羞耻、后悔、悲伤，一时间各种情绪折磨得他恨不得再睡过去。
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仅此一次，他再也不要喝醉了。
王一博！顾不上身体的难受，肖战半起身环视了房间一遍，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床。还好，只有他一个人。
正这样想着，熟悉的声音就伴随着开门声传了过来，“起床了吗？”
“靠，你干嘛？”肖战第一反应竟然是拉被子遮住自己。
王一博走近他床边，表情诧异又玩味，“穿睡衣呢，不用遮。”
“怕你晚上睡觉着凉，所以给你穿了睡衣。”肖战本来都松了一口气，王一博偏偏又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我去，你干嘛脱我衣服！”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换啊，是你自己吐衣服上了好不好！”
昨天有吐过吗？肖战晃晃脑袋，好像不太能记得起。
王一博俯身，帮忙回忆道：“你忘了吗？本来要接吻的，结果你……啧，扫兴。”
闭上眼睛缓解一下尴尬，肖战蓦然就记了起来。他记得他们昨晚有过短暂的争执，然后王一博说什么可以保持床上关系的话，他后来一赌气就回了句“好啊，那就床上关系吧，我也无所谓”。
然后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好像是要接吻来着，而且好像又是他主动……
再然后，他就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啊，真是丢死人了。
肖战躲避着王一博探究的眼神，开始另找话题：“你没回家吗？”
“没有啊，再说，我在这里又没有家。”
“我说宿舍。”
“没回，有点担心你，所以留下来了。”
仿佛窥探到了那人话语里的温柔，肖战抬头看他一眼，低声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一博站起身靠在墙上，俯视着他道：“我担心你睡着了呕吐窒息啊，到时候警察肯定要调查我，麻烦。”
“天，王一博你是人吗？”说真的，在王一博说担心他的时候，肖战有点感动来着。但很快，这点感动被击碎到渣都不剩。
“给你买了南瓜粥，起来喝一点。”
肖战缩回被子里，“我不想起，不舒服。”
“喝了会舒服一点，不然就难受一天，你自己选。”
“哎，你这小屁孩儿不能好好说话啊，怎么总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肖老师您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吗？还需要我温柔哄着。”
无力反驳，肖战只好不情不愿起床，然后去简单洗漱一下，便抱着王一博买的一小罐南瓜粥慢吞吞喝。
喝着喝着大概是看到了沙发上的毯子，便问道：“你在沙发睡的吗？冷不冷呀？盖这么个小毯子。”
明明是关心的话，王一博却还是找茬的语气，“不然呢，我还能去你床上睡啊。”
身体的难受消耗了肖战的最后一点耐心，他有些不耐烦道：“你好好说话，不然现在就出去。”
发作之后却又因为霎时的安静而感觉不好意思，肖战便又柔声劝告，“你那样说话太气人了，明明又不是那样的人。如果还因为昨天我说的一些话生气，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而王一博的重点却放在了别处，他问：“那我是怎样的人？”
肖战想了想道：“说不准，因为相处时间又不多。但我直觉你是真诚、柔软，又善良的人，起码性格里这一面比较多。当然，有时候很欠也是真的。”
“我不是。”沉默片刻，王一博选择否认。
“好，不是就不是，跟我好好说话行不行？真的很不舒服，你再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一直好脾气啊。”
王一博这次却听进了肖战的话，他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靠近肖战道：“你头痛吗？我可以帮你揉一下。”
“啊？”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肖战有些不适应，于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昨天半夜你手机有电话，国外来的。你刚睡着，我怕把你吵醒，就挂了。”
“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肖战脸上表情固了固，轻轻点了点头。
谁知王一博又继续道：“你的戒指，昨晚你吐了以后我帮你洗手，掉到了下水管道里。”
“哈？”肖战听后伸出手来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中指空空，一时间脑袋懵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拆开找……”
“拆开找了，没有。对不起，改天我还你一个。”王一博低着头，脸上尽是歉意。
习惯性不想让别人难堪，肖战只好委婉道：“不用了，那个不值钱，而且我本来也不准备戴了……”
“嗯，那就好。但戒指我一定会等价还你。”
离开肖战家，王一博脚步轻快地顺着公园边的小路走。戒指掉落瓷盆的画面在他脑海又一次重演，手指触碰到戒指时的触感也仿佛还能感知。
然后他慢慢放松手指，便眼看着那枚戒指跟着水流一起消失不见了……
不是想要扔吗？没关系，他真的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