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是因为胖,只是因为穿得太多了。
团子想了想,直接打开了商城。
她本来想,买一个科技超前一点的保暖衣就行了,还便宜。
可是一想,她不能戴雪帽,要戴冠的,穿保暖衣不得冻耳朵?
于是果断下单买了一个恒温平安扣,给自己挂上,整个人立刻暖暖的,再穿上国师袍,果然好看多了,仙儿多了。
而且在大家都穿成一个球的时候,她穿得少,就显得格外仙。
团子对着镜子看了十几遍,非常满意,一边就催:“我们什么时候去送种子呀?吃过饭就去吗?”
盛锦绣忙道:“陛下说了,明日才开始,而且下午才去,到时候陛下,太后娘娘、韩王、赵王两位殿下,还有悬黎公子全都去的。”
团子问:“为什么不是上午呀?”
盛锦绣笑道:“因为上午陛下还要处理些事务,只有下午才有时间。”
团子接受了这个解释。
于是等吃过早饭,她就穿着国师袍,先出去溜达了一圈儿。
雪葫芦如今暂时放在乾清门外,团子尝过了觉得味道不错,就准备再过来看看。
一到了,就发现好几个官员围在那儿看,也有禁军专门看守着,好多人。
团子一过去,大家齐齐转头,一个相貌俊美的官员眼睛一亮,大步过来,施下礼去:“臣叶朗,拜见殿下。”
团子有点吃惊。
因为外公没文化,给舅舅取的名字,老是让人想起夜郎自大,所以只说了一次她就记住了,瞧了他一眼,果然跟娘亲有一丢丢像。
团子问:“你是玥宝的舅舅吗?”
叶朗大白牙都笑出来了:“对对,是的。”
他嘿嘿笑着伸出手:“臣还是头一回见殿下呢,让臣抱抱行不。”
团子张开小胳膊,让他抱了,扶着他的脸问:“舅舅,你不是在江南吗?你回京城啦?”
“对,”叶朗笑道:“臣回京述职,本来想赶在登基大典前回来的,可是雪太大了,处处的路都断了,好几处都是绕过来的,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昨儿半夜才到家的。”
团子连忙安慰他:“没事哒,没事哒,玥宝就在宫里,也没捞着看,舅舅和玥宝同呼吸共命运,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噗!叶郎笑得摇摇晃晃。
听了半年,加上一路小外甥女的神仙故事,心里还愁着如何相处,结果亲眼见了才发现,就是一个甜甜的糯米团子。
旁边,一个中年官员,迟疑着凑过来施礼:“臣温重楼,拜见殿下。”
团子不认识,也不记得这个名字,不知道他是温酒的爹爹,只点了点头,仍旧捧着舅舅的脸,问他:“舅舅,那你还回江南吗?”
叶朗笑道:“不知道啊,舅舅要先述职……就是把自己这些年干的活儿,禀报陛下,然后再看陛下如何安排。”
团子恍然点头,仍旧与舅舅说话。
旁边温重楼踌躇再三,还是没走,安静等着他们说完。
叶朗长年在江南,没少跟这位打交道,这一次也是一起过来的。
他实在是受不了温重楼这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也懒得替他解围。
温重楼要说什么,叶朗门儿清。
当初温重楼接了沈靖安的信,又派人查过,气愤之下,写信请族叔帮忙休妻。
但温夫人会些功夫,不是那种闺中柔弱女子,带着丫环去了江南,见了他一通哭诉,温重楼又心软了,所以一直拖着没办。
接着,就是京中的变故,裴湛青让他回京述职,同时也说了温酒可以入宫伴读。
温重楼欣喜若狂,这才下了决心休妻,并且立刻去官府备了案。
可温夫人仍旧哭闹不休,还闹了一次自尽,然后,居然又莫名其妙留在了温重楼身边,丫环不丫环,夫人不夫人的,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沈靖安写信过来,说温酒长于工科,入了宫,会有一个鲁班传人,教他工科之技。
温重楼又开始踌躇,觉得匠作是贱业,不想让儿子学这个……这一路没少跟他说这些,这会儿还想跟小外甥女说。
要照叶朗看,温重楼纯粹就是脑子不清醒,读书读傻了,又或者是犯了读书人那种不合时宜的清高病。
要知道,你儿子,要不是武安王府伸了伸手,已经被你娶的老婆折腾死了好么?
这种冲着孩童下手的毒妇,你还留在身边?
你要是有七个八个孩子也就罢了,你一把年纪了,只有这一根独苗苗!
再说现在,你儿子才五六岁,皇帝和公主破格提拔你儿子,这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不管让他干啥,你都得感恩戴德,你还挑上了?
以前挑也就算了,如今已经听说了小公主的神仙事迹,你还敢挑?
你咋不想想,要不是太上皇眼瞎,觉得你诚朴,又想市恩,把你提起来,就你这性子,一辈子也干不上江南巡抚。
如今巡抚两年,寸功未建,差使干得糊里糊涂的,你还搁这儿讨价还价……
叶朗也是服。
所以他不想给他机会说话,说笑了几句,抱着小外甥女就想走。
结果温重楼不该果断的时候,又果断起来,直接上前拦住了他们,拱手道:“殿下,臣温重楼,是温酒的父亲。”
团子这下知道了,点了点头,像模像样的寒暄:“哦,你回来啦?”
温重楼连忙道:“是是,多承殿下挂念。”
他顿了一下:“臣听闻,殿下想召小酒入宫伴读,臣甚为荣幸,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只是,近日又听闻,说小酒此番入宫,并非为读书,而是要命小酒研习匠作之术。臣并非敢违抗圣意,只是小酒年纪还小,心性未定,且资质平平,似乎并未有这方面的天赋……臣反复思量,恐贻误了殿下栽培的美意……幸好听说小酒与殿下一见如故,想必能相伴读书,也是一桩美事……”
吧啦吧啦。
其实温重楼长得颇为俊雅,书卷气十足,并不讨人厌,所以团子挺耐心地听了半天。
可惜他说得太文绉了,而且语调平平的,说下来,有一种催眠感,团子费劲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转头看向盛锦绣。
盛锦绣如今胆气壮多了,直接翻译道:“他不想让他儿子学匠作之术,觉得没出息,但又不想失去入宫伴读的大好机会,所以想让你给他换换,还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一起读书多好……就这样。”
连叶朗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原来小外甥女身边的女官,是这个风格,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连温重楼都呆住了。
旁边暗搓搓听着的官员们也呆住了。
立马就有人冲上来斥责他:“温大人,你好大的胆子!!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小公主抬举你儿子,是你们温家求都求不来的大福气,你居然还敢挑肥拣瘦!!”
“正是!”另一人也道:“什么与小公主是朋友,如果下官没弄错的话,应该说,小公主和武安王府,是令郎的救命恩人吧!?你可真是忘恩负义,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