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刘文远回家就写了文章,控诉此事,然后去文人汇集之处到处宣扬。
谢清让也把前因后果写了出来,也叫人贴到了最有名的一处文墙上,只说,事实在此,昭告世人,问心无愧。
此事,太子殿下,还特意问过他。
因为裴湛青这个人,其实就是个挺较真儿的人,他还挺喜欢谢清让这个做派的。他就问他,为何要写最后那一篇文章。
因为,若按通常的做法,到了这一步,应该什么也不做,才会显得有风度。
谢清让答曰:“臣以为,声誉远比风度重要。臣先把事实一五一十写清楚,尽全力把这文章写好,让大家觉得辞句精彩,多读几遍甚至能背下来,就能最大程度还原事实,防止事情在口耳相传中走样。
至于此事有争议,这是没法避免的。若知晓所有事实,仍旧不赞同臣的做法,那此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是臣的同道中人,不会去结交,也结交不上,对臣而言,几乎没有损失。说白了,写出来,利远大于弊。”
太子心中是赞同的,但没做评判,就把他打发过来了。
但他这个做法,其实已经是一种支持了。
今日之后,但凡沾点儿边的人,都绝不可能站刘文远了。
毕竟,哪怕刘文远就此收手,他的前程也已经尽毁,与得了太子赏识的谢清让,已经是云泥之别。
很多话,太子交待时,并没有说得那么深,盛锦绣也没提深一层的事情,只当个八卦说了说,团子听得津津有味。
等终于吃完饭,团子才过去教两人。
两人虽然看着瘦,倒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招数还是学得很熟练的,团子也教得挺顺当。
而且她现在变厉害了,跳高了也不会摔跤,整个团就像一个蹦豆子一样蹦来蹦去,远远看去特别搞笑。
但两人都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觉里,完全没觉出什么不妥。
直到教得顺当的小孩儿开始走神,盯着谢清让瞅了瞅,又想起了八卦,情不自禁开始唱:“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见!”
一唱到再见,就完全习惯地挥挥小胖手。
两人:“……”
她那个小奶音,和摇头晃脑的样子,还有那小胖手挥挥,实在太搞笑了,两人全部精神用来憋笑,脸都要憋红了,完全沉浸不进去了。
耳边的小奶音终于消失了,团子严肃地看着他们。
两人赶紧偷偷深呼吸,调整情绪,进入状态……
不大会儿,就听到小奶音再次响了起来:“哦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哎哟向着天空拜一拜呀,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老天爱,笨、小、孩!!”
中间她记不住,只会唱一头一尾。
因为这两人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团子皱紧小眉头,最后一句,唱得一字一句,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两人:“……”
虽然就算这样,也真的很可爱也很好笑。
但两人已经警惕起来。
她是小神仙,这个机会也无比难得……绝对不可以分心了。
两人也都是学霸级的人物,真的认真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团子立马切了歌:“聪明的孩子,提着什么什么的灯笼,潇洒的你,将心事化进尘缘中……”
她完全无意识,连歌词都记不住,却唱得很开心。
这会儿,盛字头三人和豌豆黄两人,都在旁边看着。
盛锦绣默记动作,心无旁骛,但,才干点在了交际方面的盛太平和盛昌隆,都完全看懂了这一整个故事,肚中忍笑,一边也在努力记。
至于豌豆黄两个普通人,一直在眼神交流:
“咦?第一个动作是什么来着?你记住了没有?”
“我没记住,我在记……哎,刚才的动作你一看我,我又忘了!!”
可能是因为读书费脑子,所以谢清让两人的脑子挺好使,速度不慢,谢清让尤其快。
第一天教完了,第二天他再过来,只走了四五遍,就顺畅了。
团子又看了三遍,觉得没问题了,于是立马转头,朝着盛锦绣三人看去。
盛锦绣之前就在学,昨晚练了一宿,咬唇朝她点点头,其他人都讪讪朝小主子傻笑。
于是团子背着小手手,一本正经地道:“锦绣姐姐,谢大人学会了,玥宝这里空了一个空儿,你过来,帮忙补一下,要不然,就……就不好看啦。”
盛锦绣应了一声就上来了。
她没习过武,也不会跳舞,哪怕苦练,动作也慢,身体不灵活,好在兰葳蕤也差不多了,所以团子仍旧照应得过来。
近午时分,兰葳蕤也练成了,团子为了教自己人,仍旧让两人自个儿在这练着。
好在这种功夫,越练越精神,倒也不累。
直到快吃午饭了,实在不能留了,团子才让他们停了下来。
两人郑重谢恩告退。
团子又安慰兰葳蕤:“你不要难过啦,等你变得超厉害,说不定你的爹爹娘亲,在地下也能沾光。”
兰葳蕤低低应是。
她又跟谢清让道:“谢大人,有坏朋友,还不如没有朋友,要是你不跟坏朋友绝交,就会仕途坎坷,半生不得志!!早一点绝交,就可以一直起,不落,早点当大官儿。”
她奶声奶气,一本正经,谢清让却大吃一惊。
仕途坎坷,半生不得志什么的,这话太不像团子的口吻了,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极多。
他迅速整理辞色,道:“多谢殿下点醒,臣懂了。”
团子自觉得又成功招揽了人心,挥挥小手送别两人,回头继续教盛锦绣。
身边人什么的,刺激到了盛太平两人,下午两人也跟着比划。
湛青锅锅大概没想到她教得这么快,下午就没有安排新人,团子趁机多教了他们一会儿。
因为自觉得以权谋私了,有点小心虚,所以到了晚上,团子就超级积极地跟裴湛青讨论,明天要教谁。
其实裴湛青也有些伤脑筋。
按理说,功德这种事情,官儿越大,干的事儿越大,越有可能有大功德。
可是,这也是有风险的。
有的朝臣看着还不错,但哪个不是老戏骨,有坏心他也未必看得出,若是他们私底下其实做奸犯科,做了有损功德之事,那岂不是害了玥宝?
团子认真听完了小太子的烦恼,小手一挥:“这个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