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起身,夕阳铺洒在她身上:“我不管你是谁,若是你杀了他,我不会饶过你。”
古墨轩看着她逆光的身影,笑笑:“你这三年没有见过他吧,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我不是他呢?”他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天边的云彩,“若是我是他又不是他呢?”
慕鸢笑了,古墨轩眼睛眯了眯。看看她,又看看天上渐渐变淡的云朵。
慕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宇轻扫:“那本公主就将你带回去当面首,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天天央求本公主放你一条死路。”
古墨轩笑眯眯的看着他,慵懒的似是要睡着:“在下真是不胜惶恐。”
“多谢你的酒菜。”慕鸢道,转身下了楼。
古墨轩起身,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他重新躺回藤椅上,悠闲的打开扇子驱赶蚊子。
慕鸢白吃白喝了一顿,逆着往阿房馆里涌动的人群走了出去。
“公主。”刘泽站在阿房馆外面,笑意盈然的看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慕鸢道,“怎么不进去?”
“我来接公主回家。”刘泽眉眼一弯,带的慕鸢心境刹那间明亮:“故人留我喝酒,所以多待了会儿。”
古墨轩看着阁外并行的两个人影,慢慢的,斟了一杯酒。
宫变过去已经三四天了,可是宫里却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前线也没有战报,明军依旧在围攻平成,而慕岚率领的五千兵马似乎人间蒸发了一半,不见了影踪。
慕鸢这几日去上朝,之间皇帝脸色阴郁,似乎虽是都会爆发开来。
自从那日宫变,楘庄帝开始整顿朝堂,虽不是大规模的进行,但是今日罢一个官,明日下一个狱的也令诸人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一个个清晰的罪证,简直就像是亲眼见到的一般,还不知道皇上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收集了……
六天后。边关传来捷报。
六万大军进军平城,与围困平成的八万大军在平成之下展开了一场大战,同时,被杀的几乎没有兵力的平成忽然城门大开,与楘军前后掩杀,展开了长达两日未歇的拉锯战,两方终于停战,楘军退回城中,而明军被迫退军十里,就在明军撤退之际,临近的的山上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风声,大量的火球犹如火从天降般,咕噜这从两侧的山上落了下来。
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疲惫的军队一下子大乱,不顾车马粮草的四散狂奔。
原来那些人正是秘密带着五千兵马偷袭而去的慕岚。
火球是侵了油的藤蔓,牢牢扎成坚固的架子,包裹着大石,一路落了下来。明军由于是疲态遇敌,粮草车辆大半烧尽,人马也是伤亡严重。
平成之危得解,楘庄帝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得到捷报的第二日,帝京进行了一场特别且低调的葬礼。
五皇子慕阙的葬礼。
五皇子本来属于叛变不应再入皇家陵园,但是楘庄帝念在起年少轻狂并且最后已经悔改且自杀谢罪,又念在他战功卓绝,破例让五皇子慕阙得以在皇家陵墓中安寝,也有让他死后面对列祖列宗好好悔过之意。
排场并不是很大,大多的官员还是在参加了。慕鸢等兄妹几人皆是自发全身披白,对慕阙的逝世表示哀思,同时表示对此引以为鉴,绝不重蹈覆辙。
七公主慕燕端端正正的跟在兄姐后面慢慢的走着,她看着漫天招魂的白幡,只觉的气息阴冷非常,她今年九岁,深的楘庄帝的喜爱,虽自小生活在深宫里,但在父皇的爱护下并没有过多的接触那些权力风烟。
如今她走在这条路上,想着前几日听所的事情,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慕鸢看着那一具钉好的棺醇慢慢的放在墓穴里,只觉得发冷。
而在远处的高楼上,一个带着苇笠身着黑衣的人看着这个方向的一切,唇畔勾起一个冷硬凉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