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的要看别人怎么看了。”古墨轩道，“怎么样，不打算请我一次酒，公主府上的珍藏的佳酿应该比我那小地方好得多吧？”
慕鸢道：“上好的佳酿不怎么多，这里倒是有许多大补之物，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带几只回去养着。”
“养肥了吃？”古墨轩忽然道。
“随你便。”她从木盆里将食盒拿出来，然后将那个盆里的吃撑了还在吃的几只乌龟分散开放在其他的盆里，“只要你下得去手。”
古墨轩默了默，道：“后天我就要回去了。”
“嗯。”慕鸢随意的应了一声。
“我想知道你和……他的事情。”
慕鸢忽然看向他，目光凌厉的像要将他剥层皮，古墨轩轻轻一笑：“你不愿说也罢。”
“你为什么不去自己问他？既然你扮成这个样子。”慕鸢道，她直直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顺道将他脸上的那层皮也看穿。
他倒是想问，可惜没发问。古墨轩丝毫不惧的迎上她的目光，浅浅而笑。
“四年前我见过他。”慕鸢道，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不过再讲他人的故事，“那时候我正好去绣川办事，他正在被人追杀，我见一群人欺负一个少年就顺手救了他。”
古墨轩笑了一声。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他安安分分的待在乡下读书养病，现在累的自己要给他殿后这么多事，虽然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多么难以完成，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总是他不喜的。
慕鸢虽然看着他，但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她没有理会他的笑容，接着道：“救了他以后我才知道他不是看起来那般良善无害，布置起事情来手段熟练，背上被砍了一剑他还笑眯眯的看着我叫姐姐。”慕鸢似乎是笑了一下，有些无奈：“我本来想杀了他的，但那声姐姐让我没下得了手。”
古墨轩忍不住道：“你既然救了他，为什么又要杀他？”
慕鸢莫名其妙：“他是明国丞相的儿子，又那么聪明，我为什么不杀了他？不过后来他叫了我一声姐姐，我那时候还是好人，一下子下不了手了，就准备把他留下来，当做筹码去和明国丞相换点东西。”
古墨轩被她那句“我那时候还是好人”弄笑了，有这么处心积虑的好人么？他道：“那你就想错了，丞相可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你若是想换点什么好处的愿望怕是落空了。”
“原来你也知道。”慕鸢道，“那时他也和我这么说，我就说如果换不到好处我就把他领回家当面首。”
“那时候你多大？”古墨轩惊讶，看她的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岁，那个时候就想着收面首了，真是……志向远大……
“十六，受我二姐的影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古墨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我那里待了几天，我和他闲着没事下棋，他伤好了一些后，他的人就把他几接走了。”慕鸢挑挑眉，“他还说将来再见了面要请我喝酒。”
古墨轩心中一跳，笑意温柔的看着她，他心道，那日自己请她喝酒，算不算是替他继承了这个誓约？
慕鸢道：“其实不管你是为什么扮成这个样子，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古墨轩表示疑惑。
慕鸢起身走到打开的窗前，外面琴音泠泠，她脑中浮现出他的样子，明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该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她却不用怎么细细分辨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他。
他问她为什么这样子对她来说是好事，她不是喜欢他么。
慕鸢心道，因为按照他亲力亲为的性子，你的出现就代表他以无力出面，或是永远不能再出面了。
是，她喜欢他，她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可是他终究是明国人。
古墨轩听见她清清的嗓音响起：“因为这世间，没有比他更惊才绝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