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主府,何飘絮请来了全天域国最好的大夫,孙思良。
“孙大夫,您看他这手臂还有机会复原嘛?”
何飘絮彬彬有礼地向身旁刚医治完的孙思良询问着,脸上充满了忧虑与自责,话语中充斥着些许期待,她希望能还给张子陵一只完整的手臂。
“什么?复原?”
孙思良诧异地说着,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他看见何飘絮那一脸期许的样子,他明白过来了,这丫头怕啥关切上头了,忘了事情的本质。
“只要你能将他的手拿来,我就能帮你复原。”
“这怎么可能,听说他的手是在乾州城外被剑气击碎,要是能找回不早就给你了!”
一旁的丫鬟一听,顿时有点上头,感觉这孙大夫是故意为难自家主子,急忙插话而出。
“闭嘴!”
一声训斥打断了丫鬟哔哔的嘴,何飘絮尴尬地施礼赔罪,客气道:“孙大夫莫要与小丫头一遍见识,张公子的手捡不回来了,请问是否还有其他办法呢?”
“公主殿下,人非草木,四肢乃是人的根本,丢了便再也长不出来了,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孙思良恭敬,认真地说着,话语中不容许丝毫质疑,这是他的专业知识范围。
“好吧。”
一声失望之声落下,眼尖的丫鬟引领着孙思良离开了房间,带着他来到了上官翔宇的屋子。
何飘絮压抑着内心悲伤的情绪,来到了一旁早已哭泣成泪人的叶知秋身旁,安慰道:“知秋姑娘请放心,公子是为我受的伤,我公主府会为你们一生做保障。”
见叶知秋难以控制悲伤的情绪并没有回复她,继续说道:“你好好照看你公子,我还需要去看看上官校尉。”
说罢,转身轻轻离去,一行泪珠也在转身之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整个公主府和叶知秋的悉心照顾下,经历了数天的调养。张子陵的脸颊仿佛度过了冬日里的苍白,迎来了春日的红润。
“醒了,公子醒了!”叶知秋惊喜过望,急忙胡喊道。
张子陵朦胧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仿佛冬眠的虫儿,慵懒地迎接了春日的阳光。
下意识的他想要用手撑起自己疲倦的身躯,顿感不对,自己的右手空空如也,脑中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早已失去,一股沮丧不由得涌上心头。
叶知秋急忙赶去,轻轻搀扶起张子陵,“公子,您醒了,有没感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给您叫大夫。”
话语关切急促,沙哑哽咽的语气让人听得不由得心疼起身旁的丫头,张子陵听得自然也很不是滋味。
“没事,本公子好着呢,不就少了一只手吗,影响不大。”
张子陵强颜欢笑地调侃着自己,心中早已掉入万丈冰窟,可哪怕自己再惨,让关心自己的人跟着难受,又岂是男子汉的作风。
“没事就好,小翠,去请孙大夫过来。”何飘絮自语一声,便安排了下去。
在众人的关心切语下,小翠领着孙大夫就走了进来,张子陵也配合着孙大夫为自己检查。
“奇栽,怪栽!”
孙思良一手把着脉,一手若有所思地捋着自己的山羊须,一脸不可思议地感叹着。
“奇啥?怪啥?”
叶知秋望着孙思良那副不着急的样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追问而出。
“按常理而说,化海巅峰高手所形成的剑气,那是何等的威力,废掉一只手是何等的轻松,又怎能不波及心脉。以我开出的药方,是没有这种奇效的。”
“根据公子的脉象来看,公子的脉络居然有右手脉象的活动迹象,甚是怪也。”
“大夫,您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何飘絮温和有礼地询问而出,说完后便如乖巧的学生等待老师的授业解惑一般。
“按理论知识而言,只要有经脉活动迹象那便会重新生长出手臂,就类似于花草树木一般,只要没有将他们的根去除,哪怕将枝干砍断,只要营养足够充分,依旧会重新长出来,可这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啊!”
“大夫,我公子身体如何呢?”
叶知秋似乎根本不想深究那些深奥的东西,她此刻只想知道自家公子身体如何,便打岔地将主题扭转了过去。
孙思良会心笑了笑,一脸的从容。
“无妨,你公子体内的伤势已无大碍,休息片刻便可下身活动筋骨了。”
孙思良说完便提起药箱在丫鬟的引领下,在众人的感谢声下缓慢地走出房间,脑中迟迟挥之不去刚才感应到的奇怪脉象,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公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叶知秋抹着眼泪,哭中带笑地说着,让人看了很是怜惜。
张子陵撇嘴笑了笑,一时不知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张公子,让你因我失去一臂,实在是过意不去。以后你就是我公主府的人,有什么需要不用跟我客气,这里就是你在云泽城的家。”
何飘絮揖手,表示歉意,笃定地向张子陵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张子陵潜意识地想回礼表示感谢,失去一只手的他不由得别扭得不知如何是好,慌忙地握着左手放在胸脯前,以任何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谢。
“多谢公主好意,我们贱民自不敢把公主府当成自己的宅院,有您这份心意小民心领了,等我伤势好些,我还要去考天机院呢。”
“张兄无需客气,暂且在我府邸安心住下,如遇上考天机院有什么困难之处,大方放心与我说,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助你。”
何飘絮一边挽留,一边表示自己的立场,语气中似乎在暗示他如遇问题可以找她这个天域国公主帮助。
张子陵微微一笑,尴尬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接受了,毕竟自己现在是半个残废,在云泽城有一个公主靠山总归还是好的。
休息片刻,在叶知秋的搀扶下,在大家的关切声下,张子陵离开了卧榻,走出了房间,感受到了久违阳光的温暖。
虽然少了一只手,但要强的他并不会因为这而变得矫情与脆弱,他依旧伸展着自己仅有的左手,与阳光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