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鼎武染疾
我在农村看世界2025-07-28 16:523,633

  李鼎武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挥动铁镐,但每一次用力都让他头晕目眩,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李鼎文察觉到弟弟的异样,趁着休息间隙,拉着李鼎武到角落,焦急地询问:“二弟,你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鼎武咬着牙,虚弱地摆摆手:“大哥,我没事,许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累罢了。”可他那颤抖的双手和苍白如纸的嘴唇,却无情地拆穿了这谎言。

  李鼎文心疼不已,他知道在这疫病横行的矿场,一旦染病被发现,弟弟必将性命不保。此后,他时刻留意着李鼎武,每见弟弟咳嗽或露出痛苦神色,便佯装打闹,用笑声掩盖那令人揪心的咳声,中午休息之时,李鼎文偷偷将自己的那份水和干粮省下,留给弟弟,期望能助他恢复些许体力。

  一天的苦役结束,众人拖着好似灌了铅的沉重身躯,一步一晃地回到那狭小昏暗的囚室。囚室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地面湿漉漉的,墙壁不断渗出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死寂的氛围中回荡,如同悲伤的哭泣。

  大家像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地,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和水珠声相互应和,绝望的气息浓重得化不开。

  李鼎文发现李鼎武的脸色变得像白纸一样惨白,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他紧紧咬着牙,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痛苦的嘶吼声打破了囚室的安静。

  李鼎文猛地站起身,扑到弟弟身旁查看,只见弟弟额头烫得像火一样,扒开胸口的衣服红斑在皮肤上肆意蔓延,气息急促又紊乱。

  李鼎文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他焦急低声道:“二弟,你一定要撑住啊!”声音都带着哭腔。生怕被人听到,李鼎文心急如焚,将李鼎武搂在怀里,用自己单薄的外衣为他遮挡囚室阴冷的湿气。

  然而,命运并未因李鼎文的努力而眷顾他们。一日,李鼎武正挖掘矿石,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他眼前一黑,手中铁镐“哐当”落地,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矿工纷纷投来目光,李鼎文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他急忙冲过去,扶起李鼎武,大声喊道:“二弟,你这冒失鬼,不过摔了一跤,怎就如此狼狈!”边说边狠狠掐了李鼎武一把,示意他振作。

  李鼎武领会兄长意图,强撑着起身,挤出一丝苦笑:“大哥,我无妨,继续干活吧。”众人见此,虽觉怪异,却也未多言,各自散去。

  李鼎文心里清楚得很,这次意外就像在平静的湖水里猛地扔了块大石头,搅起的动静肯定招来了旁人的怀疑,所以一定得想法子瞒住。

  每天干活的时候,李鼎文就像一只机警的猫,小心地护着生病的李鼎武,把他藏在矿洞那又黑又偏的角落里。那儿又暗又潮,可却是保命的地方。每次将矿石运出去,李鼎文就瞪大眼睛,在周围的草丛、石缝里找草药。找着了就赶紧带回暗处,用手搓碎,再喂给李鼎武吃,他知道要是让守卫瞧见了,李鼎武准得没命。

  为了治好李鼎武,李鼎文啥招都用上了。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日劳作结束回囚室,李鼎武行动迟缓,咳嗽亦渐难抑制。李鼎文搀扶着“二弟,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刚回到囚室,李鼎武再也坚持不住,他再次晕倒,这次,囚室中众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李鼎文将李鼎武安置在角落,哀求众人莫声张,称弟弟只是中暑。

  有人面露疑色,

  “哼!李家素日行善?不过是惺惺作态、沽名钓誉!瞧我们现在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是拜李家所赐”赵六那尖刻的冷哼率先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向前一倾,三角眼中射出两道如芒刺般的寒光,心中暗忖:“平日李家仗着行善积德之名,处处压人一头,风光无限。如今这疫病肆虐,定是老天开眼,给我等扳回一城的契机,且看我如何拆穿他们伪善的假面,让众人知晓我赵六的厉害。”

  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嚷道:“李家行善?我看皆是故作高深之举!瞧瞧这疫病,恰似那现世报,必是他们暗中行恶,触怒了神明,才降此大祸于众人头上。”言罢,他双臂紧紧抱胸,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已然将李家定罪,只待众人附和。

  “住口,你个不学无术的赵六,休得胡言乱语,诋毁李家声誉!要不是李震崖,李大爷行善,你赵六哪有今日,早就饿死荒野了。”

  赵六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老大夫李叔,他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目光坚定,沉声说道:“你赵六逃亡至长岭镇,不是李老爷看你可怜,收留你,给口饭吃,你说你怎能忘恩负义,信口雌黄?李家行善,有目共睹,岂容你在此玷污!”李叔话语铿锵,周围人纷纷点头,对赵六的恶意揣测露出不耻之色。

  李叔瞪着赵六,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油然而生,“瘟疫是天灾,非人之过。李家施恩无数,岂能因一时之难就忘恩负义?”众人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赵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抽搐,想要反驳,却无从辩解。赵六的神情愈发难看,他深知自己无法在这种众口一词的情况下翻盘。

  人群中,李鼎文低头沉默,他的心里既感激李叔的辩护,又担忧弟弟的病情。

  铁匠牛大力闻此谬言,恰似怒目金刚现世,浑身肌肉紧绷,铁塔般的身躯瞬间涨满力量。他虎目圆睁,灼灼目光似能喷出火来,脑海中念头翻涌:“想当年饥荒之年,都是李家开设粥场,将俺们从鬼门关硬生生拖回。平日里,又对俺们关怀备至,助俺们老小度过饥馑寒冬。此等大恩大德,俺们若不报,何以为人?”

  牛大力的声音,如雷的怒吼滚滚而出:“赵六,你这腌臜泼才,休得胡言乱语、恶意中伤!李家的善举桩桩件件皆发自真心,长岭镇有难,哪一回不是李家冲在最前,拯救众人性命?

  如今李家落难,你却在此挑拨离间,竟敢抹黑李家清誉!今日众人皆在,俺要你当众向李家道歉,否则休怪俺不客气!”牛大力的话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附和,对赵六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赵六瞪大眼睛,张口结舌,面如死灰,面对众人的指责和牛大力的怒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那曾经自以为是的聪明,如今却成了将他推入绝境的利剑。在众人冰冷的目光中,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

  王麻子在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冷汗如雨而下,心中惊惶失措:“这疫病恰似索命阎罗,稍有不慎,这里的人恐皆沦为冤魂。现如今李鼎武怕是感染瘟疫,如果传染给我们,哪怕昧了良心,也得保自家周全。”他慌慌张张地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嚷:“牛大力,你莫要犯傻!瘟疫之下,生死一线,你我都被传染,只有死路一条,当紧守自家门户才是正理。李家既引此祸端,自应被众人唾弃摒弃。此时还奢谈什么情义,实乃愚蠢至极、自寻死路!”尽管他竭力装出强硬姿态,声音却因恐惧而颤抖不止,双腿亦似筛糠般微微打颤,泄露了内心的怯懦。

  “呸!”猎户陈生怒不可遏,一口唾沫狠狠啐向地面,溅起一小片尘土。他浓眉倒竖,根根似钢针挺立,眼中怒火灼灼,心底正义的洪钟震天价响:“往昔我困于猎途绝境,是李家慷慨解囊,助我购得良弓劲弩、熬过荒年灾月,此恩重如泰山,深似沧海。今李家蒙冤遭难,我若退缩不前,与忘恩负义的豺狼何异!”

  遂挺直腰杆,声若洪钟怒喝:“王麻子,你的良心莫不是被恶犬叼去!李家的善举长岭镇有目共睹。如今遇难,众人不思援手,反落井下石,天理昭昭,岂能容此恶行!人若丧失信义良知,与那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言辞激昂澎湃,如冲锋号角,直捣众人良知深处。

  刹那间,众人争得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暴突,恰似一群疯狂的斗鸡。唾沫星子于空气中纵横飞溅,正义之士如牛大力、陈生,为捍卫李家尊严与恩情,怒发冲冠、剑拔弩张,声声辩白似洪钟大吕,撞破阴霾;自私之徒如赵六、王麻子,为护己私而颠倒黑白、恶意诋毁,嘶声叫嚷中尽显卑劣丑态;

  怯懦者们则瑟缩于角落,目光闪躲游移,口中喃喃自语,心中天平在良知与私欲间剧烈摇摆,却始终不敢轻言立场。

  矿场化作人性的角斗场,善恶激烈碰撞、义利疯狂厮杀,良知于恐惧私欲的泥沼中苦苦挣扎、几近溺亡。疫病的阴霾如墨汁般沉沉压顶,将未来涂抹得漆黑无光,猜忌仇恨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巨网,将众人死死困于其中。

  众人仿若置身混沌漩涡,生死抉择迫在眉睫,灵魂救赎之路迷雾重重、遥不可及,命运的丝线于喧嚣嘈杂的争吵声中凌乱飘摇、几近断裂,不知终将牵系何方,引向何种未知的结局。

  就在大家争吵不可开胶之时,李鼎文“扑通”跪地,声泪俱下:“各位兄弟,我李家从未亏待过大家,求诸位高抬贵手,我定铭记大恩!”

  众人望着跪地哀求的李鼎文,一时皆沉默无言,囚室内唯闻李鼎文的啜泣之声,声声悲切,如重锤击于众人之心。牛大力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扶起李鼎文,虎目泛红,沉声道:“李大爷快起,俺信李家为人,定不会坐视不理。俺们当齐心协力,先救鼎武兄弟。”其话语坚定有力,似给众人注入一剂强心针。

  李叔亦缓缓点头,目光扫视四周,低声道:“大力所言极是。眼下要紧的是救鼎武二爷。李家昔日恩泽,吾等不可不报。”众人听闻,或颔首,或低语附和,先前剑拔弩张之态渐缓。

  赵六见势,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公然忤逆众意,冷哼一声,侧身站于一旁,目光闪烁,不知盘算何事。王麻子则眼珠乱转,偷偷觑着众人神色,唯唯诺诺不敢多言,额头冷汗仍未止息。

  当下,众人在牛大力与李叔组织下,分工协作。有人将自身衣物铺于李鼎武身下,为其添暖;有人用仅存清水为其擦拭额头降温。

  李鼎文心怀感激,望着众人忙碌身影,哽咽道:“诸位大恩,李家永世不忘。若能熬过此劫,定当厚报。”众人皆言不必挂怀,此刻同舟共济,只为磨得一线生机。

继续阅读:第 118 章 矿场风云之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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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界圣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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