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阴云如同一大块沉甸甸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矿场上空,仿佛随时都会将这人间炼狱彻底压垮。
狂风恰似一头疯狂的野兽,在矿场中肆意横行,呼啸着、咆哮着,卷起地上的沙尘与碎石,无情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似在冷酷地嘲笑他们那悲惨的命运。
矿场周围的树木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枝叶沙沙作响,宛如在为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悲叹。远处的山峦于阴霾之下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是沉默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这人间炼狱。
徐翎的手下们满脸惊恐与麻木,脚步沉重地走向那些患病的村民。他们用粗糙的绳索,粗暴地捆绑住村民们瘦弱的身躯,全然不顾村民们的挣扎与哀求。
“快走,别磨蹭!”一个手下恶狠狠地吼道,其眼神中闪烁着残忍与恐惧,声音却被狂风扯得支离破碎,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鬼咆哮,令人心惊胆寒。
村民们被如牲畜一般拖拽着,在崎岖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他们中有的尚余一丝力气,绝望地呼喊着:“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冷酷的沉默和更加用力的拉扯。狂风瞬间卷走了他们的呼喊声,仿佛那些声音从未存在过。
村民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因恐惧而不敢落下,生怕被狂风裹挟而去。
来到矿场的那处空地,手下们强令其他村民开始挖坑。村民们手持简陋的工具,机械地挖掘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生怕被狂风裹挟而去。
大坑逐渐成型,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狂风裹挟着沙尘不断地灌入坑中,似乎想要将这未来的墓穴提前填满。坑中的沙尘随着狂风飞舞,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在舞动。
接着,那些被判定为“无药可救”的村民,无论生死,都被无情地推向坑里。柴草被胡乱地堆放在他们周围,一个手下拿着火把,手微微颤抖着,却在徐翎的怒视下,咬咬牙将火把扔了出去。
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熊熊烈火在狂风的助力下,张牙舞爪地肆虐着。火舌舔舐着天空,与铅灰色的阴云相互交织,仿佛一幅来自地狱的画卷。
村民们的身影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着,他们的哀号声被狂风和火焰的呼啸声所淹没,只有那绝望的神情让人刻骨铭心。活着的村民在火焰前惊恐地瞪大双眼,他们的灵魂仿佛也在这炼狱之火中被灼烧。
火焰中,村民们的皮肤迅速干裂、起泡,头发瞬间化为灰烬,他们的身体像枯树枝一样在火中蜷缩、扭曲,仿佛是被恶魔玩弄的可怜玩偶。
火光“轰”地燃起,恰似恶魔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的汹涌烈焰。那火光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血红色,红得让人胆战心惊,仿佛是无数枉死之人的怨念汇聚而成。
火焰如汹涌的怒涛,疯狂地跳跃、翻腾,每一次舞动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好似恶鬼在尖声嘶叫。
狂风裹挟着火焰,使其化作一道道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又狠狠地砸落下来,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死亡的气息。
火光映照之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地面上的石头和工具宛如被鲜血浸泡,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人们的脸庞在火光下显得扭曲而狰狞,眼中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
在火焰的舔舐下,村民们的身体逐渐化为焦炭,而他们那痛苦的挣扎和绝望的呼喊,却被火焰无情地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
刺鼻的浓烟滚滚升起,弥漫在整个矿场上空,与狂风搅和在一起,形成一片浑浊的瘴气,将天空染得一片灰暗,阳光艰难地想要穿透这层厚重的阴霾,却只能洒下几缕微弱无力的光线。
那股焦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却仿佛是这场悲剧的无声见证。浓烟中,隐隐可见一些黑色的灰烬像幽灵般飘荡,那是村民们生命消逝后的残迹。
在火焰的映照下,徐翎的脸显得扭曲而狰狞,他大声地指挥着手下,试图控制局面。“快,把那些有可能被感染的东西也都扔进去!”他疯狂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手下们闻言,纷纷将附近染血的衣物、破旧的被褥等物品扔进火堆,火势更加猛烈,火焰冲天而起,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燃烧的衣物在火中迅速化为黑色的布条,被褥中的棉絮像雪花般在火焰中飞舞,瞬间被高温吞噬。
此时,矿场中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传播。那些尚未被感染的村民们挤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被焚烧的对象,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才能结束。
而徐翎,在这场与瘟疫和死亡的较量中,已经逐渐失去了理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黑暗中盲目地挥舞着的刀刃,不知道会砍向何方,也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整个矿场,在火焰、浓烟和死亡的笼罩下,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剩下痛苦与挣扎在无声地呐喊。
矿场中的老鼠被火光吓得四处逃窜,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在诅咒这可怕的场景。一些老鼠在慌乱中冲进火堆,瞬间被火焰吞没,发出凄惨的吱吱声,为这恐怖的氛围增添了一抹血腥的色彩。
“大人需不需要向汪大人汇报一下?”一个手下在徐翎身边低声道。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教我做事!”徐翎恶狠狠地看着他。
“小人该死!大人饶命,我也是为了大人好。”手下被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扑通跪在徐翎面前,连连磕头。
“起来吧!这也不能怪你!”徐翎看向瑟瑟发抖的手下,语气缓和了一点。
“谢大人。”手下连忙起身表示感谢。
“如果让汪大人知道此事,恐怕……”徐翎一脸忧虑。
“大人,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瘟疫,恐怕汪大人他……”手下不敢再说下去,他瞥见徐翎脸色变化。
徐翎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一方面,他深知这场灾难如果真的是瘟疫引发,其严重性绝非他一人能够掌控,向汪通汇报或许是最为正确的做法,毕竟汪通才是他的主子,或许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承担责任,一旦汪通得知此事,自己在处理过程中的种种粗暴行径必然会被追究,到时候自己恐怕难辞其咎。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狂风依旧呼啸着,火焰在风中肆虐,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做出决定。手下们都静静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整个矿场只剩下风声、火焰声和那些病人痛苦的低吟声。
“大人,再犹豫下去,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啊。”手下忍不住再次轻声提醒道。
徐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无力反驳。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汪通那威严而冷酷的面容,如果汇报,自己可能会面临严惩;但如果不汇报,万一瘟疫无法控制,蔓延开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瘟疫,万一只是普通的疾病呢?”徐翎试图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我们这样贸然汇报,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大人,不管是不是瘟疫,这么多村民死去,这已经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了。而且,如果真的是瘟疫,拖得越久,传染的范围就会越大,到时候就更难收拾了。”手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徐翎沉默了,他知道手下说的都是事实。他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冤魂在其中挣扎,那些村民们绝望的眼神和痛苦的呼喊声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罢了,罢了。”徐翎长叹一声,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见汪通大人。”
手下们闻言,纷纷点头,行动了起来,他们也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解决办法,结束这场可怕的灾难。而徐翎,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在这焦土炼狱中,他的命运也如同风中残烛,飘摇不定。
徐翎站在汪通宅邸的大门前,脚步似有千斤重。他的手心满是汗水,尽管寒风凛冽,那冷汗却不停地渗出,将他手中那份写着矿场情况的纸张微微浸湿。
他的心跳如鼓,每一下都像是重重的锤击,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那跳动的节奏紊乱而急促,仿佛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疯狂挣扎。
徐翎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口气却在喉咙里颤抖,怎么也无法平稳。他缓缓抬手,想要叩响门环,可手臂却像是失去了控制,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那门环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只要触碰,就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汪通的震怒、严厉的惩罚、自己的前程尽毁……这些想法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好不容易,他鼓起全身的勇气敲响了门。门环撞击门板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惊雷,惊得他差点转身就逃。
咯吱……大门缓缓打开,从里走出汪族的管家。“徐大人。”管家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劳烦汪总管通知汪大人,就说徐翎有要事求见”徐翎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管家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门内,留他独自站在府邸前,夜风呼啸而过,带走了一丝他身上的焦虑。
等待的时间里,每一秒都像是一个漫长的世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眼睛死死地盯着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看看门后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再次出现,面无表情地示意他进去。“老爷在客厅等你,徐大人……请……”徐翎紧随管家身后,脚步虽重,心却如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