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马蹄声声,车轮辘辘,一辆马车在飞扬的尘土中疾驰。车内,汪通正襟危坐,然其思绪却仿若脱缰之马,肆意驰骋于黑袍人话语所构筑的迷宫之中。
那黑袍人神秘莫测的言辞,恰似一团乱麻,千头万绪,令汪通绞尽脑汁亦难以厘清头绪。每一丝线索皆似虚幻泡影,刚欲捕捉,便又从指尖溜走,消散于无形,徒留满心的焦灼与迷茫。
不知不觉间,马车缓缓停下,管家嘹亮的嗓音打破车内的沉思:“老爷,柳大人府邸到了。”汪通如梦初醒,缓缓起身,下得马车。
他微微仰头,眼前的柳府宛如巨兽盘踞,气势恢宏,威严赫赫。朱红的大门高耸矗立,似欲与苍穹相接;门楣上精美的雕饰,在日光下闪耀着炫目光芒,诉说着家族的荣耀与昌盛;两侧的石狮怒目圆睁,威风凛凛,仿若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府邸的尊严与安宁。
汪通深吸一口气,极力平抑内心的波澜,抬手整了整衣衫,那动作一丝不苟,似要借此抚平心中的紧张。随后,他昂首阔步,率领管家与数名亲信,径直迈向府门。
门前守卫见状,身形一闪,如敏捷的猎豹,迅疾阻拦于前。汪通见状,不慌不忙,礼数周全地说明来意。守卫微微颔首,旋即入内通报。时光仿若蜗牛缓行,每一秒皆被拉得漫长无比。片刻后,守卫阔步复出,神色冷峻地引领汪通入府。汪通示意一众在此等候。
庭院之中,繁花似锦,如锦绣画卷铺展,景色美不胜收。然汪通却毫无赏景之心,他心中仿若紧绷弓弦,紧张与不安如影随形,仿若孤身行于惊涛骇浪之中,不知命运之神将于何处降下雷霆。
行至正厅,柳无常端坐上位,面色冷峻如冰峰,仿若寒霜覆面,威严自生。见汪通入内,其眼中不悦之色如寒星一闪而过。
“汪通,此时前来,又为何事?”柳无常声若冰刀,冷冽刺骨,直透人心。
汪通疾步上前,单手行礼如仪,恭敬道:“柳大人,矿场之事愈发棘手,属下前去探查,诸多诡异之处纷现,特来向大人禀报。”
柳无常微微皱眉,仿若乌云蔽日,沉声道:“哦?有何诡异之处,速速道来。”
汪通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将矿场中瘟疫肆虐、神秘洞穴、毒蝎守护等情状一一道来,言辞竭力保持镇定,然声音仍难掩微微颤抖,仿若秋风中残叶,尽显心中恐惧与不安,恰似惊弓之鸟。
柳无常闻之,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仿若暴风雨将至,眼神中杀意森然,仿若恶狼欲择人而噬。他猛地一拍桌子,如惊雷炸响,霍然起身,怒道:“汪通,你好大的胆子!矿场之事竟被你搞得如此狼狈,你可知罪?”
汪通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相撞,砰砰声响彻厅内,颤声道:“大人,汪通知罪。然此事太过蹊跷,汪通实无力应对,还望大人恕罪,指点迷津。”
柳无常冷哼一声,仿若寒风呼啸:“恕罪?若非念在汪族往昔之功,今日定不轻饶。你且起身,将事情详细经过再细细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汪通如蒙大赦,起身肃立,再次详细禀报矿场诸事,事无巨细,仿若竹筒倒豆子,涓滴不漏,不敢有丝毫遗漏。柳无常听之,眉头愈皱愈紧,仿若纠结绳索,心中暗自思忖背后阴谋。
“那神秘洞穴中的石台和灵石,你可曾派人仔细查探?”柳无常问道。
汪通忙道:“回大人,小人亲自派人靠近石台,然皆被一股神秘力量击退,死伤惨重,故而不敢再贸然行动。”
柳无常沉思良久,仿若陷入沉思之渊,良久方道:“看来,此事确有蹊跷。本大人定会派人前去查探,你且先回矿场,继续探查病源,若有新情况,即刻来报。”
“怎么,你还有事?”柳无常见汪通欲言又止,眉梢上扬,厉声追问。汪通咽了咽口水,强压心头恐惧:“大人,这……”汪通目光瞥向屋内其他人,欲言又止。
“你们都退下。”柳无常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屋内唯余他与汪通。
“大人,小人此次前来,一是矿场之事,还有……还有?”汪通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柳无常瞥他一眼,甚是不耐烦:“到底何事?”
汪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此次我将李清水带来,现正在府外,听候大人发落。”
柳无常一脸疑惑:“李清水?此乃何人?”汪通忙解释道:“大人,李清水乃李家大小姐,上次在矿场曾侍奉大人,是小人未过门的小妾。”
“哦……哈哈哈”柳无常笑声戛然而止,仿若琴弦崩断,眼神中阴霾骤起,冷冷道:“汪通啊……汪通……你倒是会做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大人,属下愚昧,还望大人指点一二。”汪通望向柳无常,见其满脸愁容。
“大荒边境破防,朝廷急需派兵,”说着,柳无常缓缓坐下,拿起茶杯,神情凝重,“缺银子啊……”柳无常喝了一口茶,沉吟片刻,接着道:“朝廷令我征调各地税银,但这一来一去,耗时过久,恐难解燃眉之急。”
汪通眼珠一转,仿若机敏灵狐,似有所悟,赶忙说道:“大人日理万机,更要保重身体。若大人有何差遣,小人定当赴汤蹈火,竭尽全力。”
柳无常微微抬眼,目光如冰,淡淡地望着汪通,那眼神仿若寒刃刺心,令汪通心内一紧,却仍强装镇定。只听柳无常缓缓说道:“你倒是机灵,颇有你爷爷当年风范。”
“谢大人夸奖,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属下这点小心思,难逃大人法眼。”汪通谄媚赔笑,心中却已暗自盘算下一步计划。
汪通闻言,赶忙说道:“大人,这李清水生得花容月貌,且温柔娴淑,定能服侍好大人。一则可为大人解闷,二则亦是小人一番心意,还望大人明察。”
柳无常目光闪烁,仿若夜空寒星,沉思片刻,终于微微点头:“既如此…不过,一切需谨慎行事,切莫让人抓住把柄。”汪通心中一喜,连忙应诺。
汪通见柳无常态度坚决,不去再言语,只得唯唯诺诺应道:“是,大人。”
此时,柳无常心中暗自思忖:“这汪通今日前来,又是送李清水,又是禀报矿场之事,看似恭敬,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矿场瘟疫背后定有隐情,这汪通是否与背后主谋有所勾结?”
“汪通,你先回矿场吧。本大人会派人前去查探,若发现你有半句假话,定不饶你。”柳无常挥了挥手,示意汪通退下。
汪通如蒙大赦,行礼后退出正厅,对于黑袍人之事只字未提。回到马车旁,管家迎上前问道:“老爷,事情如何?”
汪通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柳大人答应派人查探矿场,”言罢,登上马车,下令回府。
马车疾驰,扬起一路尘土。行至半途,道路两旁树林中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仿若暗夜鬼魅。
“汪通,留下买路财!”为首黑衣人高声喝道,声音仿若夜枭啼鸣,阴森恐怖。
护卫见状,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打劫我汪族马车!”言罢,身形如电,率先冲下车,双掌运起内力,掌心带起一阵劲风,与黑衣人战在一起。汪族高手们亦纷纷拔刀亮剑,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动地。
汪通握紧佩剑,欲下车迎敌。然目光一扫,竟发现这群黑衣人中有几个身影极为眼熟,仿若曾于黑袍人处见过。
“难道是黑袍人的手下?”汪通心中暗自疑惑,仿若迷雾重重。汪通瞬间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若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他紧紧盯着那些眼熟的黑衣人,试图从他们的招式中寻找线索。
正当汪通思忖之际,黑衣人且战且退,仿若潮水退去,瞬间消失于道路两旁树林之中。汪族高手们欲追,却被汪通拦住。
“莫要追了,先行回府。”汪通沉声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到汪府,汪通独坐书房,仿若被囚于幽室,四壁似有无形压力迫近。黑袍人及其手下突袭的缘由,如无解谜题,反复啃噬他的思绪。每一种揣测皆如脱缰野马,肆意冲撞他的心房。
“黑袍人意欲何为?借我之手搅乱局势,坐收渔利,抑或别有所图?若其阴谋败露,我必成替罪羔羊,万劫不复。”汪通眉头紧蹙成川,冷汗沁湿鬓角,一只手下意识绞紧衣袂,指节泛白。
黑袍人与柳无常,一暗一明,皆令他如履薄冰。
“方玄至今未出现,难道故意放走的小乞丐没有找到方玄,按理说不应该啊?”汪通心里嘀咕着,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