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潇潇,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微弱的呼吸,昭示着生命的脆弱。方玄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自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潇潇,你怎么样?哥哥对不起你,哥哥该死!”他轻轻摇晃着李潇潇,试图唤醒她,可李潇潇毫无反应。
“潇潇……潇潇!”方玄哑声低唤,周身的内力激荡,翻涌的黑雾随着他的心绪剧烈震颤。那檐角的铜铃被无形的气浪激得叮当乱响,震落簌簌尘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悲叹。
方玄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李潇潇的脸颊上,与她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王彪带着救兵赶到。王彪迅速上前,来到王奎身边,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大人,先锋营在外待命,随时听候调遣。”
他抬眼看看王奎,见王奎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又扫过方玄和李潇潇,见方玄抱着李潇潇,便低声道:“大人,要不……”
王奎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王奎心中虽忌惮方玄的武功,但此刻更担心潇潇腹中孩子的安危,毕竟这个孩子对他有着不可言说的用处。
“快把夫人送进厢房!”王奎终是忍不住暴喝,脖颈青筋根根暴起,“耽误了胎儿,本官要你们陪葬!”他的语气急切而焦虑,对着管家急促吩咐:“快去请御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夫人和孩子!”管家领命,匆匆离去。
“你们几个快把夫人扶到内室!”说罢,王奎和几个侍女便要上前。
“站住!”方玄双目赤红,宛如燃烧的火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一般,“谁也不许碰她!”说罢,一只手紧紧握住刀柄,刀锋寒光闪烁,森冷的气息逼退众人。
王奎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道:“方玄,你冷静些,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
王奎假惺惺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方玄,你看看潇潇都伤成什么样了!这可关乎两条人命,你别再固执了!赶紧先救人。”
方玄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王奎,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狗官,若不是你这恶贼,潇潇怎会受伤?”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杀意。
王奎却丝毫不惧方玄的怒火,他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方玄,你莫要不知好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若是再阻拦,耽误了救治,这责任你担得起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方玄的反应,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保住潇潇腹中的孩子。
方玄看着怀中潇潇那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痛苦万分。他深知王奎所言不假,可让他就这样轻易放过王奎,他实在是心有不甘。他咬着牙,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都泛白了。
“哥哥……”就在这时,李潇潇在方玄怀中微微动了动,虚弱地唤了一声。
“潇潇……”方玄听见李潇潇的声音,心如刀绞,俯身轻声回应:“我在,别怕。”
李潇潇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哀求:“哥哥,别再打了……放过他,为了长岭镇,为了李家……你回去好好生活……”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方玄看着潇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潇潇,你别说话,保存体力。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哥哥一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温柔地抚摸着潇潇的头发,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李潇潇轻轻摇了摇头:“哥哥,答应我……”说完,她双眼一闭,再次晕厥过去。
“潇潇!潇潇!”方玄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那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凄厉。
王奎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一步:“方玄,快让她躺下,我已叫人去请府中御医!”他表面关切,实则暗自松了一口气。
方玄转头看向王奎,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王奎,若是潇潇有任何闪失,我定要你陪葬!”
王奎心中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哼,你放心,我定会全力救治潇潇和孩子。只要你乖乖配合,别再捣乱。”他转身对手下喊道:“快,把夫人抬到房间里去,立刻请御医过来!”
几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从方玄手中接过李潇潇。方玄却抱紧了潇潇,警惕地看着他们:“滚,我自己来!”方玄小心翼翼地将李潇潇抱起,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让开。”沙哑嗓音自方玄喉间挤出,他横抱起李潇潇起身,体内的黑雾在足下凝成实质,所过之处青砖尽碎,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愤怒。“若潇潇有半分差池……”
“本官以项上人头作保!”王奎急退两步让出通路,朝呆立的侍卫厉喝:“还不引路!叫陈太医速来!”
“这边请……”王奎见状,立马在前引路,心中担心着潇潇肚中的孩子,脚步匆匆,丝毫不敢耽搁。
来到房间后,方玄将李潇潇轻轻放在床上,仿佛生怕自己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弄疼她。王奎站在一旁,不停地催促着:“御医怎么还没来,派人再去催!”他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方玄则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潇潇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传递力量。他看着潇潇那苍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潇潇能够平安醒来,他一定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再也不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不多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陈太医背着药箱,一路小跑赶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气喘吁吁。见到王奎,他连忙行礼:“大人……”
王奎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赶紧看看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一定要保住他们!”
陈太医刚要搭脉,却被方玄如铁钳般的手擒住手腕。
“你是太医院的?”方玄那剑锋般的目光似要将人刺穿。
“是、下官陈景和……”老太医颤巍巍地举起腰牌,“专司御医……”
“让他看。”王奎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焦躁,“你若不信,可全程盯着。”
方玄缓缓松手,陈太医抹了把冷汗,抖开针灸包。
银针入穴的刹那,李潇潇突然剧烈抽搐。方玄身形如电,瞬间闪身而至,剑指已抵在太医咽喉:“你做了什么!”
“胎气冲任脉!”陈太医顾不得颈间寒意,疾点李潇潇足三里穴,大声喊道:“快取艾绒!”
侍女慌慌张张地点燃药艾,袅袅青烟缭绕中,李潇潇渐渐平复下来。
王奎见状,心中一紧,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夫人情况如何?”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御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陈太医犹豫了一下,起身行礼,缓缓说道:“禀大人,夫人身体虚弱,又受到了外力撞击,情况不太乐观……至于腹中胎儿,目前还算稳定,但也需要精心调养,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方玄和王奎都明白他的意思。
方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看向王奎:“王奎,若是潇潇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王奎却没有理会方玄的威胁,他对方玄说道:“方玄,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治好潇潇和孩子。只要你不再闹事,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试图以此来稳住方玄。
御医开始为李潇潇施针,他手法娴熟,一根根银针准确地扎在李潇潇的穴位上。方玄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潇潇能够快点好起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潇潇的平安。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李潇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施针完毕后,御医又开了几副药,交给王奎的手下:“立刻去煎药,务必按时给夫人服用。”他叮嘱完后,又对方玄和王奎说道:“大人,夫人需要安静修养,最好不要打扰她。”
王奎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御医行礼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