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缓,生怕惊动了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那些村民的同党来救人了?”一个年轻的士兵紧张地握紧长枪,声音微微颤抖。
“别自己吓自己了,说不定只是只野兽罢了。”另一个年长些的士兵试图镇定下来,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担忧。
他们在附近搜索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也许真是我们看花眼了,这黑灯瞎火的,难免疑神疑鬼。”小队长皱着眉头说道,“都给我警醒着点,今晚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要是让那些人跑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士兵们重新回到篝火旁,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紧张,每个人都不敢再掉以轻心,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四周。
夜,浓稠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盖着长岭镇。临时牢房外,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那跳跃的火苗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映照着他们疲惫且满是警惕的面容。他们手中的长枪斜靠在身旁,枪身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随时准备饮血的毒蛇。
“刚才那到底是啥玩意儿?别是来劫狱的吧!”一个年轻的士兵压低声音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紧张,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长枪,枪杆在他的用力下微微颤抖,手心已满是汗水。
“别自己吓自己了,说不定只是只夜猫子。”另一个年长些的士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黑影消失的方向,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不敢挪动分毫,眼睛瞪得大大的,试图穿透那无尽的黑暗。
“今天这气氛,咋感觉这么不对劲呢?”一个年轻的士兵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长枪。
“你别瞎嚷嚷,能有啥事儿?”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士兵不耐烦地回应道,但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紧张,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黑暗深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嘘,听!”年轻士兵突然竖起手指,示意众人噤声。矿场瞬间静得只剩篝火的噼啪爆裂与众人沉重呼吸声,先前那沙沙响动仿若被黑暗吞噬,只剩一片死寂。
“我可没瞎说,你们难道没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吗?就好像有什么危险在悄悄靠近。”年轻士兵坚持自己的看法,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
“你小子是不是被吓破胆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另一个士兵嘲笑道,但他的笑声中却没有多少底气。
在营帐中,封龙坐在主座上,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座上心腹和黑凌风风分坐两侧。封龙扫视着帐内,沉声命令:“陈总管,黑护卫这次能生擒方玄,功不可没啊,回去我定当向王奎大人为二位请功。”
陈总管,黑凌风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封龙将军。”陈总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但他的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不过,方玄那小子狡猾如狐,我们还需小心应对。”
封龙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黑凌风,“黑护卫,你对此有何看法?”
黑凌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将军,依我看,方玄既已就擒,想必不会轻易生事。”
封龙微微颔首,沉声道:“嗯!方玄若能为我所用,自是大有裨益。只可惜......。”
“只是......?”黑凌风瞥了一眼陈总管,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封龙看着黑凌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黑护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此处并无外人,不必顾虑。”
黑凌风缓缓站起,垂下眼帘,向封龙作揖,深吸一口气后,抬头直视封龙:“将军,如今方玄已擒,你看着长岭镇的村民该如何处置是好?”
封龙沉吟片刻,眉头紧锁,缓缓开口:“这?........”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总管肥胖的身躯陷在椅子里,脸上横肉抖动,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
“哼,这些长岭镇的刁民,依我看一个都留不得!他们公然与朝廷作对,若不杀之,日后必成大患。不如就地解决,一了百了,也省得诸多麻烦!”陈总管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颤起来,茶水溅出几滴。
黑凌风凝视着陈总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沉声道:“总管大人,此举恐怕会引起民愤,非长久之计。”黑凌风又转向封龙声音低沉而沉稳,“这些村民本也是良民,只是被李家之事牵连,若处罚过重,恐引起民愤。”
“民愤?哼!一群蝼蚁罢了,他们敢反抗就是大罪,若不杀一儆百,日后如何服众?”陈总管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动起来。
封龙眉头紧锁,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目光坚定地看着陈总管,声音沉稳有力:“陈总管,此举万万不可。长岭镇村民众多,其中不乏老弱妇孺,他们大多是被裹挟其中,并非真心与朝廷为敌。若将他们全部杀掉,恐会引起周边地区百姓的恐慌,有损朝廷威名。依我之见,应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等候王奎大人定夺,这样方能彰显朝廷的公正与审慎。”陈总管听罢,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封龙将军,你这是何意?难道真要留着这些蝼蚁,等待他们将来反咬一口吗?”
黑凌风紧握着拳头,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封将军所言极是。他们长期遭受汪族欺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此次之事,虽有过激之处,但罪魁祸首已经缉拿,怎能将所有罪责都强加于这些无辜百姓身上?若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开杀戒,恐怕会失去民心,更会让天下人寒心。”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正义的火焰,直视着陈总管。
陈总管不耐烦地瞪了黑凌风一眼,“你懂什么!对付这些贱民,唯有铁血手段才能镇住这些刁民。若对他们心慈手软,日后必定会有更多人效仿长岭镇,起来反抗朝廷,到那时,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封龙微微摇头,语气依然坚定:“陈总管,治国之道,在于恩威并施。若一味地用杀戮来解决问题,只会让百姓对朝廷心生怨恨,从而失去民心。我们应从长计议,妥善处理此事,而非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陈总管冷笑一声:“封将军,你就是太过于优柔寡断了。你可别忘了,柳大人和白护卫的死,这些村民难辞其咎。若不杀了他们,如何向死去的柳大人和白护卫交代?如何向王奎大人和座上交代?”
黑凌风沉默不语,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一方面,他深知军令如山;另一方面,他又不忍看到这些无辜村民受苦。“总管大人,封将军,我们是否可以再调查清楚,或许其中还有隐情。”黑凌风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隐情?黑护卫,你莫要再为他们求情了。柳大人和白护卫死在长岭镇,这就是铁证。”陈总管狠狠地瞪了黑凌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座上派你前来,一方面为了给白护卫报仇,另一方面也是考验你黑护卫的忠诚.....”陈总管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事到如今还为这些蝼蚁求情,黑护卫莫不是忘了座上命令?”陈总管的话语如同利刃,直指黑凌风的忠诚。
黑凌风紧握双拳,胸中波澜起伏,“但我们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所有村民都有罪,大部分村民只是被裹挟其中。”黑凌风据理力争,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陈总管,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黑护卫,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王奎大人和座上的命令十分明确,这些村民必须受到惩罚,你若再阻拦,小心自身难保。”陈总管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黑凌风心中明白,今日若不从命,自己也将难逃一劫。“可是这些村民........”
然而,陈总管却毫不退让,继续说道:“黑护卫,您是知道的,座上的命令不容违抗。况且,斩草除根,才是确保边疆安宁的最好办法。”陈总管的声音低沉而决绝,"黑护卫,你若真心效忠座上,就应当明白,有时候,为了大局,牺牲小我,是必须的。"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黑凌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然而,
黑凌风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丝不屈,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开口,试图寻找一个能平衡忠诚与良心的解决之道。
封龙将军闻言,面色愈发凝重,他知道陈总管的话并非无理,但杀戮无辜绝非他所愿。
封龙和黑凌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坚定。封龙再次开口:“陈总管,我作为此次行动的将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出这等错误的决定。我会向王奎大人上书,阐明此事的利害关系,请求大人重新考虑对这些村民的处置。
“长岭镇的村民并非全然无罪,但若以暴制暴,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封龙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坚定。
“将军,我看着就不必麻烦了吧”陈总管的脸色骤变。
封龙将军的坚持让陈总管的脸色更加难看,心中一紧,他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但他的良知又让他无法轻易妥协。“陈总管,我身为将军,要对朝廷负责,也要对百姓负责。如此草率地处罚村民,只会让朝廷失去民心。”
陈总管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在封龙与黑凌风之间来回游移,营帐内的空气仿若都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凝固。良久,他冷哼一声,道:“封龙将军,你执意如此,怕是要承担不小的风险。这上头的意思,可不像你想得那般简单。”说罢,他一甩袖袍,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那椅子在他的重压下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封龙神色未改,目光坚定地回应:“陈总管,为将者若只知盲目遵从命令而不顾百姓死活、朝廷根基,那才是真正的失职。我心意已决,定会将长岭镇之事如实禀报,力求寻得一个公正的解决之法。”
黑凌风见封龙如此坚持,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抱拳说道:“将军高义,黑凌风愿与将军一同承担。长岭镇村民实乃无辜受牵连,若能救下他们,也是为朝廷挽回民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