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听闻封龙所言,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升而起,恰似干柴遭遇烈火,瞬间熊熊燃烧。他怒目圆睁,眼眸中仿佛有两团炽热的火焰在疯狂跳动,双手猛地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向前跨出一步,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冷冷地逼视着封龙,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封龙!你口口声声为那些无耻之徒辩解,可曾想过,他们才是这天下祸乱的根源!若不是他们肆意妄为,这世间何至于陷入如今这般混乱?你倒是睁眼瞧瞧,汪族对百姓都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封龙面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养成的沉稳,让他强作镇定,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弧度,却尽显慌张:“方玄,你先冷静冷静!汪族所作所为,纵然有错,可自有朝廷来定夺,哪轮得到你我在这里随意议论?”
“朝廷?哼!”方玄声如裂帛,气势汹汹,周身杀意弥漫,令人不寒而栗,“如今的朝廷早已被他们蒙蔽,沦为他们的傀儡!还指望朝廷主持公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封龙脸色愈发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内心的怒火,沉声道:“方玄,休得胡言乱语!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身份?”方玄怒极反笑,眼中满是悲凉与不屑,“我们这些身为奴籍之人,生来便受尽屈辱,所谓的身份不过是枷锁。可也正是因为深知这底层百姓的苦难,我才无法袖手旁观!如今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我又怎能视而不见?”他字字铿锵,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封龙心底。
说着,方玄愤怒地指向远处那片破败不堪的村庄,那里断壁残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汪族与柳无常狼狈为奸,霸占矿场,鱼肉乡里,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矿场本是百姓赖以生存的生计之源,如今却成了他们剥削压榨的工具。你口中那个公正严明的朝廷,对这些罪行却充耳不闻!他们早已与汪族沆瀣一气,何时真正为百姓着想过?”
这时,灵儿迈着细碎的步子轻轻上前,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方玄哥哥,你说的句句属实。我亲眼看着爹娘被逼至绝境,走投无路,最后无奈含恨离世。那惨绝人寰的画面,至今仍像噩梦一般,时刻在我脑海中浮现。汪族的暴行,简直天怒人怨!”灵儿泪眼朦胧,紧紧握着双拳,尽管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
封龙不解地看着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也有一丝同情,缓缓开口问道:“你又是谁?遭遇这般苦难,为何不向朝廷告状伸冤?”
灵儿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了一眼方玄,似是在寻求安慰,转而望向封龙,声音微微颤抖:“我叫灵儿,我的父亲是杨柳钦。父亲曾是桐城何家的护卫,汪族为了得到何家的《血龙诀》,对何家赶尽杀绝……”说到此处,灵儿再也忍不住悲痛,泪水夺眶而出,但她很快强忍住情绪,声音愈发坚定:“何家上下无一幸免,父亲受何老爷临终所托,拼死保护《血龙诀》不落入汪族之手,带着我们一家隐姓埋名多年,可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汪族的毒手。”
方玄心疼地看着灵儿,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灵儿……”
“方玄哥哥……”灵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泪眼朦胧,却努力挺直了身子,继续说道:“小女子也曾想过向朝廷告状,为家人讨回公道,可朝廷早已被汪族收买。我状告无果,不仅没能为家人伸冤,反而还遭到他们的追杀。”
封龙闻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沉默片刻后,终是长叹一声:“若此事属实,汪族当真罪孽深重。我定会上报朝廷,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平反昭雪。”
方玄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眼中满是嘲讽:“上报朝廷?你觉得这会有用吗?汪族势力盘根错节,柳无常、王奎等人在背后撑腰,朝廷里尽是他们的爪牙。如今的朝廷,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你上报朝廷,不过是自讨苦吃,徒劳无功罢了!”方玄语气决绝,说完转身望向灵儿,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坚定。
陈总管在一旁听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着脸,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方玄,你竟敢公然诽谤朝廷!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你担得起吗?”
方玄毫不畏惧,回眸冷冷地盯着陈总管,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蔑视:“诽谤?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若朝廷真的清明公正,百姓何至于苦不堪言,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陈总管被方玄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灵儿泪眼婆娑,却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方玄身后,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方玄看着似乎有所动摇的封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沉声道:“矿场被占,百姓失去了生计来源,柳无常与汪族相互勾结,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犯下的桩桩罪行,罄竹难书。你身为朝廷将领,难道真的看不见百姓的苦难吗?”
黑凌风面色凝重,微微皱眉,上前一步说道:“方玄,话虽如此,但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啊。边疆战事吃紧,一刻都未曾停歇,军队的运转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赋税和徭役,实在也是无奈之举,不然边疆的防线一旦崩溃,百姓面临的将是更大的灾难。”他试图从另一个角度为朝廷辩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
方玄闻言,转头看向黑凌风,目光中带着一丝失望,仿佛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明事理的人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他微微眯起眼睛,向前凑近黑凌风,质问道:“黑凌风,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怎么如今也说出这种话?边疆战事不断,这是百姓的错吗?他们本本分分地生活,从未招惹是非,凭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为朝廷的昏庸买单?”方玄气得握紧了拳头,在黑凌风面前挥舞了一下,眼神紧紧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封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指着方玄,大声喝道:“住口!方玄,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我们身为朝廷之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当为朝廷分忧解难。而你,修炼邪功,企图颠覆朝纲,居心叵测!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全然不顾天下安危!”封龙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方玄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毫不退缩地回应道:“封龙,你真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方玄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倒是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只知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如今民心已失,这腐朽的王朝大厦将倾。我方玄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天下百姓所遭受的苦难,终有一天会化作滔天巨浪,将你们这些腐朽的统治彻底淹没!”
封龙怒极反笑,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杀意:“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与这些异兽勾结在一起,危害人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他猛地举起长枪,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作势就要向方玄冲过去,身上散发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与方玄拼个你死我活。
方玄毫不畏惧,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迎着封龙的目光,向前跨出一大步,大声说道:“封龙,既然你执迷不悟,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取我性命!”他微微侧身,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身上的衣衫随着夜风猎猎作响。他握紧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身边的异兽们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战意,纷纷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如同闷雷在地下滚动,充满了威慑力。它们全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封龙冷眼相对,长枪一抖,寒光四射,怒喝道:“那就让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