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底下瞄了一眼的男人,却刚好瞧见了那白裙女子走到了自己的楼下。只不过是一个娘们而已,究竟有什么好关注的?男人疑惑的想着,那好似在打量着一件货物的目光,亦同时在底下之人的身上肆意游走着。
慢着……
她披散着的黑丝上面的,莫非……是一个皇冠吗?
在看清了那女人头上的饰品以后,男人一双耷拉的小眼睛睁大,并且划过了一丝异色。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打量了一眼那些仍旧痴迷的盯着下面女人的同胞,悄悄挪动了一下脚,不浮不躁地下了楼梯,转眼在茶舍的后门消失不见。
即使在这拥挤的包厢之中消失了一个人,于紧盯着下面那个女人瞧的他们而言,是一件什么也不算的芝麻大点的小事。
在恰好走在了底下的她那天庭饱满的额上,有着一个好似锥形的镂空发饰,不断地闪烁着金光。
这帮子往日以来对金子无比渴望的男人,此刻却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追看那些。只觉得下面这位女子走起路来时衣摆带动着暗香浮动,卓越生姿,不论是抬手垂眸间,都是那么的……
那么的……
想到一半,却因为卡住不敢动弹的思想中断了的众人很是尴尬。
这帮生长在马背上的男人,到了此刻才书到用时方恨少,因为完全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她的美丽。
按他们所想,应该将中原人那套赞美的词汇全部用上才对。
可是经过如此一想,联想到了中原人的份上,众人便对她们更加的好奇了。
其实,看了这么久下来,这基本属于主城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的这么多人,却仍旧不敢肯定她们的身份。
若是说她们与他们一样是匈奴人,就按照她们的身材气质,还有这浩荡的行为来看,好像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可若说她们是中原人吧,她们这样的打扮,和那种露个膀子便会被批斗为伤风败俗的沉闷装扮,完全是大相径庭。
打从心底便已经对那些只会文绉绉的卖弄风骚的中原人,就是那么保守又愚昧的一种生物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的他们,只觉得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鄙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默默期望着她们千万不要是中原人。
毕竟,像那样人人都拥有着两派面孔,假惺惺的地方,怎么可能出没这么多美丽的女人。
在因为有着自尊心作祟,获得了潜意识的情况之下,众人越看,便越觉得她们不可能是中原人,却也猜不出衣风完全不同的她们究竟是哪国人。
直到已经快要看不到她们的背影了,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从一开始的无法抵抗的惊艳之中渐渐缓过了劲来,此刻只剩下了有点遗憾的他们无可奈何的围坐了下来,大肆的谈论起今日大饱眼福的此事。
听着他们琐碎的交谈声,一队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中,却也没有逃过被下方所发生的意外状况抓去全部注意力的向下望去,眉宇之间多多少少都透露着点阴鸷的人,相互之间交汇了一个彼此才能懂得的眼神。
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打算拿了手旁的剑便起身步下楼梯,再下去瞧瞧状况的他们,却在转身之际,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在那群几乎要消失的女子的背影后面竟紧随了一群全副武装,腰间别着一把佩刀的,眼神锐利,杀气十足的人。
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的窥探,那群皇家护卫一般的领头者微微抬起头,轻轻往这边投来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实在过于平静……
却是久经沙场或一直存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在高楼之上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男人双眼一眯,横出手按捺住了自己身旁的那位小弟,默默将举起的剑放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看着莫名其妙被人一瞪就放下了武器的男人,感到不解的小弟张了张嘴,可开口的同时他却看清了下面那绝不下四十个人的骑士阵仗,不禁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可是仍旧觉得气不过的他,在拿起了茶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后,狠狠的将它往桌上一掷。
那个早就有了一个缺口的瓦碗,是以碗底接触到了桌面,虽没有就此一下便被摔碎,却在与桌面碰撞时,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但由于他们身在角落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在他们之中,还是有不少心存好奇,还想一窥究竟的人,他们多是成群结队的,邪笑着飞速地下了楼梯紧跟了上去。
在他们脸上所显露出的那副是男人都懂的笑容,让那些在通风处磕着花生的,已经看到了下面一队骑士兵露头的几位年纪较长的大叔,默默的在心底为他们默哀了三分钟。
然而那些已经在茶舍的帷布门口消失的寻觅不到踪影的人,对这一切完全无从得知。
也不知这一队仿佛从异域来的姑娘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在哪,漫无目的的跟着她们走着的游人们,跟了一会便自觉没趣,更是被紧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些目光不善的骑士们所吓到,不再明目张胆的跟随了。
倒是仍有不少游手好闲,也不怕事大的人,乐此不疲的跟着她们。
待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她们的衣饰上所绣着的那些花纹,通通都是些奇异花样,但应该不是随意刺绣出来,因为它们与骑士团的那些气势汹汹者的那一件件在烈日下闪耀着光辉的甲胄上所烙有的徽章一样。
这样的发现,也成功的勾引起了路上的众人们的好奇心,纷纷猜测着她们是哪国人,又来到这里干什么,带了这么多全副武装着的士兵,难道是要与之交战么……
在目光迥异的他们的脑海之中,可谓是什么猜想都腾升而起。
只是很快,事件的真正主人就为他们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