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此话音一落,立马换来了沈殷浩狠狠地一脚。
“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对我叫嚣,若是还想活命,就起来与我决斗!”
江廉咬紧了牙关,经他这一踹,五脏六腑仿佛一片紊乱,却仍是以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子。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她落入你这魔头手中!”
说着,江廉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抡起双拳就要冲着面具男挥去。即使他浑身湿漉,目光涣散,连步伐也不稳,沈殷浩也毫不手软,一个箭步赶在江廉近身之前冲至他跟前,汇聚内力于膝盖,猛地一抬,将他高高扬起,又在他落地前狠狠往他背脊一拍,饶是久战沙场的大将军,也哀嚎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和你浪费了太多时间……”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淌水的衣摆,沈殷浩喃喃了一句,余光瞥了下那以面朝地之人,料想他已再无战斗之力,便拍了拍染上了污渍的衣袂,跨步冲着远方走去。
刚行出三尺,身后本奄奄一息的气息忽然急促起来,沈殷浩在心底冷笑一声,全然不将还要垂死挣扎的江廉放在心上,愈渐愈远,倏忽袭来了一阵杀气,顿时脚步一顿,蹙着眉头向着后方望去。
只见得方才那分明已被自己打趴下的人笔直地站了起来,而他虽摆出了一副将要作战的模样,却低垂着头,束发也早在两人打斗中披散,令人看不清他的面貌神情,却能依稀瞧见环绕在他周身的诡异气场。
对于这样的花架式,沈殷浩是嗤之以鼻的,他先前未受内伤时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此时几乎浑身皆被自己所伤,自然是十分自信再次将他打趴。然,这样实力分明的劣势下,还能不断爆发出战斗力,以及他那强大的意志力,才是令人可畏的。
可畏是可畏,只是一想到支撑着他的可能是什么,沈殷浩便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掉。
“你若是还有什么遗言呢,可以跟我的下属知会一声,在下要去寻城儿,没工夫陪你了,告辞。”
刻意加重了‘城儿’二字的咬字,果真见到江廉的身形一震,沈殷浩的眸光一沉,一双铁拳攥的死紧,最终是理智占了上风,运起轻功就要离去,身后却划来一道劲风,堪堪闪避,定睛望去,那有棱角的石子已尽数没入十指粗的树干之中。
“我说过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落在你的手中!”
“找死!”
再也受不了江廉那狂妄自大的挑衅之言,沈殷浩怒吼一声,身子似脱弓之箭般向他袭去。速度本就不如他的江廉自然是来不及闪躲,挨了一掌却一声未吭,反倒是趁他愣神空隙,一把握住他还停留在自身上的胳膊与腰侧,以肩背为支点狠狠一甩。
这样的招式虽狠,却不带一点内力,可以说是出其不意,也能说是黔驴技穷,可不管哪种,都是让已仰在地上的沈殷浩一怔,就在失神的空隙,雨点般的硬拳不断朝胸骨与腹部处要害袭来。
狂怒涌上心头,沈殷浩的双目都染上了几分血色,伸手抵住了江廉的拳,另一手握拳猛地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在他吃痛踉跄着向后仰去之际,弹起身子狠狠向他腹部踹去!
哪怕知道这一脚得逞后的后果,江廉也丝毫不惧,根本不作闪躲,及时握住了他的脚腕,在关节处使劲一扭,仿佛听到‘咔擦’一声响,虽未再听到他的闷哼,却如愿见得他脸色一变,微微勾了勾嘴角,在下一瞬仍是被他踹出了一道弧度,如同断线风筝般倒地。
仿佛身体抗压到了最大的极限,江廉刚坐起身子,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目光无聚焦的望向了仍旧姿态潇洒冲自己走来的面具男。
“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停歇了,我的将军大人。”
沈殷浩喃喃着,如霜雪一样瘆人的目光刺向了地上狼狈不堪之人。
“本还想放你一马,但见你成长速度如此之快,不得不让我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我并非怕你,却也不想养虎为患。”
说着,沈殷浩不顾脚踝处的剧痛,半蹲下身子,边调动着余下最后一点内力,边举起了手掌。
“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秦城,她是属于我……”
话到一半,察觉到了远处草丛中轻巧窸窣的动静,沈殷浩的手臂僵在半空中,骇然瞪大了双眼。
见他的反应如此夸张,即使是心知将死的江廉,也扭头望去,依稀见得半人高的草丛中,钻出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位身形娇小的女子,似是张望到了自己这边的惨状,目光中透着说不出的惊恐。
只是她,好生眼熟……
“不要,快放开他!”
这清脆的嗓音,让余下两人齐齐一怔。
此人正是林中迷路许久的秦璐璐,先前找不到殷浩,她便哭着蜷缩到了一个树洞中,本想歇息片刻,外边忽然之间火光冲天,才经历过一次火灾的她慌急了,只能顺着水流声的方向跑去,却在这半人高草丛中再次迷失了方向,再次重见天月,却撞见眼前这不得了的事。
惜命如金的秦璐璐自知不该参与任何危险的不明事,理当溜之大吉,却被月光下的两副面孔惊得失去了理智,戴着面具的那位她不认识,但那躺在地上嘴角带血虚弱不堪的,分明是江廉!
眼见秦璐璐就要跑过来,沈殷浩慌忙站起了身子。
“城……”
刚吐出一个字,沈殷浩立马自觉的住了口,抬起腿想迅速解决掉眼前最大的祸患,目光所触及的方向却来不及收回,发觉秦璐璐双瞳中发出了几近绚丽的光,见识过一次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立马以手臂挡住了双眼。
视线在远处女子与面具男的身上飞速游走,即使脑袋发昏的江廉也联想到了什么,现下却只能震惊地看着他飞快的扑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