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公子是铁定了心与我们为敌了?”
没想到话音一落,那位看上去纤瘦无力的公子,并没有果断的应下,或者直接被他们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吓得撒开腿与黑衣人拉开距离。
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再伸出手随意的指了一指秦璐璐的方向。
“不是说她是个带了宝物逃窜出来的丫鬟么,那你开个价,多少银两,我买了便是。”
“……你买不起!”
黑衣人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不想再与这个只会说大话的绊脚石废话,他迈动两条裹在紧衣中修长有形的腿便冲了上去。
他一起,就犹如脱弓之箭,一发不可收拾,兔起鹘落间,他鬼魅的身形已经闪至还处于僵直的四人面前,精准无误的要取自己目标的性命!
但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在黑衣人离成功仅有一尺的地方,突然就杀出了一个不知何时悄悄跟上并窜出来的身影。
以为他是要使什么暗器偷袭自己,大惊失色的黑衣人瞬即堪堪刹住脚步。
但草草一看,他赤手空拳,身上除了一把折扇以外,再没有别的利器。
黑衣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对他这无异于是找死的行为,是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的朝他不做防的要害处刺去!
那把削铁如泥的银剑在月色下闪耀着寒芒,也反射出公子波澜不惊的脸。
这刀光火石的瞬间,那攻击性极强的剑,如意料的与某个物体相撞。
却听得是‘铮’地一声响,感受到手掌乃至整条手臂,都被那无形的波荡给震麻,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纵使他想要继续发力,却也只能满目惊慌的看着公子。
想不到他内力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在这薄纸折扇上形成了一层戾气,不容锋利的剑刃逼近半点!
这一场称不上决斗的玩命打斗的胜负,打从一开始,便已有了定局了。
至于那定局是什么,公子心中有数。
但对手的实力也着实不容小觑,不清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专业杀手。
他的视线,从他手中剑乃至衣帽上草草划过,想找到点什么线索。
可分心思索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公子的眸光一黯,行云流水的回旋转身,一脚踹开了那自己都与护镖纠缠在一起,明明分身乏术却还想帮同伴一把的黑衣人。
同时,他以扇面化作利刃,先是狠狠划在那一击不中后,还想着继续反扑的黑衣人的手上,使他手中银剑掉落,再狠狠朝他腹部踹去一脚。
那一脚的力道,可绝不是谁都能承受下来的,无意外的见到,黑衣人因此喷出了一口鲜血。
就在黑衣人摔倒在地,狠狠瞪着将自己击伤的敌人,想要去拿不远处的银剑,坚持不懈,强撑想要爬起之际,公子却先行一步将他捞起。
“你是他们的头。”
公子这一句询问,语气自然是肯定的。。
如若不然,方才与他说了那么一大通,岂不是白白浪费他的口舌了?
看那明明双手被擒的黑衣人,仍旧不死心的瞪着自己,公子挑了挑眉,环视了一圈远处那些举步不定的他的同伙,才把平静淡定却隐隐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想在你这里浪费时间,快些叫他们撤退吧。”
听到公子这样妇人之仁的说,黑衣人眸光一闪,面上却故作出一副迟疑的模样,细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还没有来得及把戏演全,几乎是在下一瞬,便感受到公子紧紧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松。
黑衣人先是一愣,旋即一双眼闪烁着得意。
伺机而动的他舞动着腿,狠狠一镫,将近在咫尺的银剑踢到了半空中,那银白的剑身上一刹那反射出了公子不设防的背影,看的他黑布下的笑容越发扩大,他迅速伸手接住剑柄,回身快狠准的一劈!
可黑衣人老奸巨猾,公子同样有所防备,早在他暗中抬腿之时,便发现了他打算干什么。
公子在有些遗憾之中冷笑一声,笑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意。
几乎是在一秒的工夫里,公子便下腰后仰去,恰好闪过了那歹毒至极的一击。
那还停留在半空的剑身,一瞬反射出了黑衣人惊愕的眼神,在他反应过来目光变得狠辣,将手中银剑改变方向落下前,公子也是毫不手软的眯了眯眼,将内力聚在折扇顶,步伐鬼魅的挪至他的身后。
公子一面在闪躲一面在进攻,一纸小小折扇在他手中,就恍惚化作软剑那样的利器。
‘唰!’游动间,折扇带动的啸声与气流摧残了遍地的落叶,每次挥舞都犹如在制作一道无形的刃。
就算因为银剑长折扇短的缺陷,公子便选择不那么莽撞的直接上前贴近黑衣人的身。
但从他手中挥动出的那些波动到连肉眼都能看见的戾气,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在黑衣人几个要害处轻轻留下几道印痕。
受到危险后身子本能的一僵,黑衣人只能感到颈间、腰际、腿部一痛,什么黏腻的东西瞬时顺着破皮处淌下。
身为杀手的他,对这些东西可再清楚不过。
这一瞬间,他不得不有些后怕。
面对心底数十年都没腾升过的恐惧感,黑衣人咬了咬牙,气急到双目都泛着血光。
再次堪堪躲过那几道致命的连环戾气,黑衣人喘了一口粗气,脚后跟却碰到了什么,他猝不及防的被迫停住。
还来不及向后回望,耳畔熟悉的呼啸声又再一次的响起,黑衣人心中更是一紧,不得不运起轻功,借助着身后的物体一路向上飞去。
同时,那道小声刚好消失。
一眨眼的工夫,看得出那位公子是怎样的心狠手辣,就连那颗碗口粗的树都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更是不知不觉间,他竟已被那位公子逼到了一个死角。
该死的!
黑衣人凝重地握紧了手中剑柄,狼狈的在他自己选择的路——相隔甚远并不茂密需要花费极多体力的枝头上逃窜着。
他从一开始的一心想一剑取那东西的狗命,到了此刻无比紧张的盯着公子的双手,甚至都无法分心去看那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