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心专注于开门的秦璐璐,并不知身后本该陷入沉睡之人偷偷睁开了一只眼,凝视着她打开了一道门缝,探出脑袋望了几眼,似是被屋外冷风刺激到了,在打了一个激灵后便缩回了脖子。
“奇怪了……怎么没有人呢。”
但见秦璐璐边轻声嘟囔着边关上了木门,沈殷浩不动声色地闭上了双眼,胸腔一时间被名为幸福的甜蜜所溢满,仔细聆听着她愈渐靠近的脚步声,无比期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殷浩,你在装睡是么?”
气愤至极地止住了脚步,秦璐璐的心底再次腾升出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但并非是一时间变成了武林高手,从沈殷浩的呼吸啊脉搏啊之类探测出他有异样的,完全只是因为他那嘴角上扬的也太夸张了,看这架势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若是说他在下一瞬睁开了双眼,还扬言只是刚刚做了一个美梦,打死自己都是不会信的好吗。
只是伪装不慎的沈殷浩还没有傻到直接睁开眼否认的程度,只嘴角略有一些收敛,看着他的微微颤抖了一下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睑,秦璐璐的心中一阵气结,旋即便扑上了即使有一个他也显得宽大的床,坏心眼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只是捏到一半,秦璐璐的手臂一僵,满怀狐疑地望着身下之人俊逸且熟悉的五官,忽然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城儿。”
就在秦璐璐失神的空隙,沈殷浩已然睁开了双眼,眸底含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果然在装睡,我不理你了!”
说着秦璐璐迅速将手缩回,爬起了身子一屁股坐在床榻边缘,背过身子看都不想再看他一下。
“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城儿,城儿你转过身来看看我,这样,适才见你去开门,一定是饿了吧,我这就叫她们送晚膳来,好么?”
背后的沈殷浩还在轻摇着自己的身子苦苦哀求着,秦璐璐却因此更是陷入了沉闷郁结之中,看他转移话题转的如此熟练,还有之前那称得上是高超的吻技,一看就是个情场高手嘛!亏自己这样愚笨,竟然信了他的鬼话……
“我不要,我才不饿!”
但见她还愿理一理自己,却仍是闷声说着违心的话,沈殷浩在庆幸中有一丝无奈,只得抛下尊严几番柔声又耍赖的变着法子哄着她,却见得秦璐璐一张小脸面色越来越阴沉,不明白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会惹得她更加生气,欲哭无泪的同时作势就要给她跪下,虽庆幸还能被在乎自己的她给拦住,但在听见她细声细语的将心底所想抱怨出来后,一时间更是哭笑不得。
“城儿,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背向着他的头早已被沈殷浩给扳正,强迫着自己的视线要停留在他脸上,秦璐璐本想就此发火,却莫名被他一个大男人口中的清白二字戳到了笑点,一时间虽因还未散去的沮丧而未笑出声来,但心底怨气也少了大半,只是思及不能就此便宜了他,只能刻意霜下了一张脸。
“哼,我哪里管的了你呀,你一忙起来就是三日,还说都不说一声,我就连你的一个人影都寻不到……”
此话虽是故意提起,说的却是一点不假,在这个没有信息渠道的世界里,三日不见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秦璐璐当时全以为是他做了负心汉要抛弃自己,还不愿给自己一个自由,才会义无反顾的听从岚月的计划逃走,倘若是沈殷浩肯在期间透露给自己一句真相,又哪还会闹出后面的这么多事……
犹想此事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处理不当在后,面对着秦璐璐几近委屈的抱怨,沈殷浩就是再巧舌如簧,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恰好屋外‘叩叩’两声响,旋即便是丫鬟一声恭敬询问,眼见外人来了,这样晦涩的话头便被两人心照不宣的搁置在一边。
“夫人,抱歉,今日小雀路上出了点事,来的有些迟了,但夫人的晚膳可是被小雀保护的好着呢,请问小雀现下能进来吗?”
“可以,小雀你进来吧。”
沉默间听得屋外丫鬟再次出声询问,还是秦璐璐主动应声应了下来,而后便是一位长相讨喜的少女踏步进来。
这一丫鬟正是在这几日内与秦璐璐有所相熟,负责送膳食的那位,此时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到屋内尚有沈殷浩的存在时还愣了一下,在摆好盘盘菜肴后暧昧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走了一番,悄悄给了有些显得呆滞的秦璐璐一个加油的眼神,满心欢喜的退了出去。
随着小雀关上木门前那戏谑的一笑,秦璐璐便自知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还有些窘迫地望向了面露浅笑的沈殷浩,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误会,他和自己的确……
想到一半,秦璐璐连忙止住了继续想那些令人面上臊得慌的念头,双耳不顾身外事的端起了碗,毫不顾忌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但见坐在对面的人光看着自己动了动筷子却也不吃菜,倒像是在下一秒要扑上前来把自己给吃了一样的,犹记起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似是真有那个贼胆会作出那种事来,心底不禁一阵犯怵。
“我吃饱了。”
“啊,怎么了城儿,不多吃点吗?”
仿佛才从自己这一举动中回过神来,沈殷浩不假思索的询问了一句,口吻中还透出颇为遗憾的意味,直把秦璐璐气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难道在你心里,我的饭量就这么大吗?”
“不,城儿,不是的,我绝无此意,只是想着明日一早你还要赶程,我是怕你会饿着……”
“哦。”
淡淡地应了一声,虽还没弄懂沈殷浩所谓的赶程是要往哪里赶,但见他方才仅因自己的一句话面上便流露出了惊慌失措,竟是如此的在乎自己,秦璐璐便低垂下了头继续端起碗,照常的拨动着筷子,但总觉得余下的这半碗饭,就犹如被拌了霜糖一样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