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担忧的十九,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外,不禁遥想起了今日早上刚从公子的客房走出来之时,兴冲冲的小紫跑来,对他说着秦璐璐刚拟定好的计划的那一幕。
当时一筹莫展的他,就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依照秦姑娘的指示,筛选出了李府中一个平日里低调至极,最为透明的仆人身份,并在半日里赶制出了一个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可是,他俩的声音与体态终究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瘦高个他在偷偷混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叫李府的人给识破啊?
就在越想越是心乱如麻的十九眼巴巴的等着瘦高个的归来望眼欲穿的同时,秦璐璐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但比起慌乱的十九,她不论面上还是心底,都要笃定的多了。
就在瘦高个走出驿站的那一刻,秦璐璐便已在他的衣物上抹上了那往两日前,她费劲了好多心血才提炼出来,能让人暂时迷失神智的药物。
那药的药性虽不大,且转瞬即逝,但配合上那惟妙惟俏的人皮面具,也能够达成鱼目混珠的效果。
只要那位瘦高个兄弟在与那位李大人交谈时,不出现什么致命的问题,是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果不其然,在耐着性子同时安慰了一下急躁的十九,继续等待了莫约一刻钟的时辰后,那位瘦高个便匆匆地跑了回来。
“呼、呼,十九…姑娘!成…成了、成功了!”
一看在门外叫嚷的男子,都已经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了,十九连忙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水。
口干舌燥的瘦高个也是毫不客气的接过,一口饮尽后,满脸愤怒的看着秦璐璐。
“姑娘猜的果真不错,那个李府里边果然有鬼!”
“姑娘你是不知道,那个伪君子,他在一开始时竟然还和贤音伪装…但等我一提起姑娘交代的‘大人’二字,他立马就露馅了……”
“贤音可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那样衣冠楚楚的他,竟然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得到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在秦璐璐的意料之中。
但,在贤音尚未归来之前,她的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没底。
毕竟,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个猜测……
倘若实情并非是那样,那只身赴往李府的贤音便会因此被人识破,会有很大危险的。
可一心沉浸在识破了他人奸计,为了自家公子立一大功的喜悦之中的贤音并没有去后怕那些,而是连同着满心欢喜的十九,一起眼巴巴的望着那智勇双全的秦璐璐姑娘。
“秦姑娘,你交给贤音的任务贤音做到了,那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啊?”
面对他二人求贤若渴的眼神,已从自己的小小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了的秦璐璐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神秘兮兮笑容。
无法开口说话的她,也任性的玩起了锦囊妙计的那套。
在从容不迫的从怀中拿出了那第二个锦囊以后,她交由他们仔细观看……
……
今夜,夜幕黑沉,繁星点点,月色甚美。
但不论那月色再如何的美,都无法拖住那双眼中只有面前那栋红红绿绿的楼的男人的脚步。
‘嘿嘿,小美人儿……’
推却掉了所有宴会,甚至仅带了一个随从,外出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而在这鸟不拉屎的匈奴人的地盘,没有人会认得自己,他再也不用像平日里那样还得营造个正面君子的形象,是完全的无拘无束,本性亦可以暴露无遗……
被如此舒爽的现实打动,被逼在府内憋屈了好几日的李长肆的一双吊眼眯到几乎没有缝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的上了楼,在这之后不耐烦的支退了那个跟屁虫,李长肆兀自理了理仪容,厚实的嘴唇一勾,绽了个自我感觉良好,但其实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他在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伸出了手,缓缓推开了眼前那扇象征着幸福的门……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的那一刹那,一阵微风徐来,卷着弥漫在屋内每个角落中的香气扑鼻……
‘啊、这就是自由的美妙味道啊!’
再一看里边,有着醉人的青烟缭绕,角角落落的摆设也是尽显奢靡,看的本就喜欢这样张扬场面的李长肆忍不住眯着双眼再次沉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半晌,他才勉强从这熏人却不会令人感到不适的香味之中缓过劲来,却仍旧是不放心的左右张望了一眼,才踱步进了屋中,小心翼翼的回过身合上了木门。
慢慢的适应了这芳香四溢的环境的他,在摇晃的昏黄烛影照射下,依稀看见最里边的床榻上有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卷帘后面那美人所展露出的欲拒还迎的姿态,直把人勾的心猿意马……
即便只得到了那一个模糊的大致轮廓,也仍旧让感到美不胜收的他淫笑着上前几步。
他一把掀开了那挡在眼前,挠人心肺的薄纱卷帘,在看到那位‘绝色美人’真实存在在自己眼前后,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尽可能地压低了嗓子柔声道:
“美人儿……”
可待这一声轻唤落地,那位倚坐在床侧,蒙着面纱的美人儿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只用一双luo露在外的大圆眼似嗔似喜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风光,一瞬便让李长肆发现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那不一样的地方,却不是别的,而是对面美人那双和别人都不一样的眼睛……
仔细一看,她的眼皮上面竟然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再往上看,她的一对黛眉,竟也完完全全的掩在与他人不同,像是用剪子裁出来的短短一截青丝之下。
那样的发型,李长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又觉得它是漂亮的异常,衬托的她外边那些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是那样的吹弹可破……
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匈奴女人,还有家中那几位母老虎一相比,眼前的女子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险些要把他的魂魄都要给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