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你……”
“将军且慢,别靠近我……”
听了秦璐璐的话语,果真顿下了脚步,握了握拳,江廉的眸光暗了一度,却并不是因为已紧紧悬于喉间的刀刃,更不是害怕别的,只要他想,再来十个暗卫也拦不住他。但真正令人心碎的,是面前的女人在自己将要扑过去之前退后了一步。
“将军大人,你听我说。”
话到这里,秦璐璐将头一撇,隔着红了视线的喜帕在打量不远处的沈殷浩,依稀能看到他面上掩饰不住的紧张,垂了垂眸,为了能镇定下来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重新放回眼前江廉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再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您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为什么?!”
江廉声嘶力竭的呐喊,却没能挽留住已转过身的秦璐璐的脚步分毫。
“秦城,秦城你别走!你给我听着,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倘若你是因为往日里我对你不好才说的这些胡话,才要去他那里,我告诉你,我不允许!我不同意!你看看我,你听我说完,来我这里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道歉的,也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先前的确是讨厌你,但那只是先前啊!当时熙儿就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未在事后出声指责过你半句,我对你的心意,你怎么会不懂,你就应该明白了啊?!”
“……”
早在江廉提及‘熙儿’二字之时,秦璐璐的脚步便是一顿,可纵使身后之人的语气听起来是这样的痛彻心扉,却仍是言表着没信任过自己的意思,难过中一阵恍惚,在不远处沈殷浩那殷切又饱含期待的注视下,不由得加快脚步往那走去。
伸手轻轻一揽,这一刹那仿佛将全世界拥入怀中,低头柔情万种地看了一眼怀中人儿,微微一抬眸,沈殷浩讥讽的勾起嘴角。这一抹极小的弧度却狠狠刺伤了江廉的心,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失意地撒开了先前握起的拳头,全因他面上有一种毫不怀疑她可能会为因自己而动摇一下的笃定。
“为什么,秦城……”
江廉颤抖着出声,嗓音沙哑不已。
“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么,我早就已经喜欢你了啊……我承认、是我错了,是我当初碍于颜面不敢向你开口!你会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如果来不及悔过,我不会怨你……但、但你还记得那日你亲手为我做的蛋糕吗?对不起,我没有和你说过,可我喜欢它的味道,真的、真的,我喜欢……喜欢那个会在火房尖叫的你!喜欢那日夕阳下在树下起舞的你!喜欢在宴会上会面露惶恐不安还偷偷往我身边靠拢的你,喜欢失踪了三日后回来却硬说是替我去寺庙祈福的你,喜欢……”
“不……”
轻声打断了江廉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惶恐的捂上双耳,紧缩在沈殷浩的怀中,秦璐璐极力的摇着头。
“你别说了!”
听得在自己怀中颤抖的人儿如此闷声的喊了一句,沈殷浩的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完全不亚于对面身形摇摆不定之人的悲恸,但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下一瞬,胜利般的冲江廉勾起了嘴角。
全然没有将那不断在向自己示威挑衅的沈殷浩给放入眼底,江廉的视线紧紧黏在扑在他人怀中不愿看自己一眼的秦璐璐身上,犹觉自己的一颗心在被她给狠狠践踏着!
“为什么,秦城,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难道在我为你思念成狂的这一个月里,你爱上了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早都已经将我给忘记了吗?!”
“……”
听得对面的江廉竟能将这样不要脸的质疑说出口来,一时沈殷浩腾升出几分杀意,却硬生生的为怀中抬起了半个头的小人而压制下去。
“对不起,江廉,但你先前所说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尽量保持着稳定的气息,流利的将这一句话说完,仿佛看到远处江廉的身形狠狠一颤,有一瞬的心生不忍,却感到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愈加用力,为了大全着想,秦璐璐不得不用静如死水却隐隐透着无奈的目光望着他。
“将军,很抱歉,没想到只是我一些无心之举会给你留下如此深的印象,但还请您就此忘了我吧,你我缘分已尽,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的,既然今日你来到了这里,我不妨和你实话实说,其实起初,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当时是我一时任性,硬求着我爹去央求陛下赐婚于我两,可后果,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再提及,因为现在我看透了,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
说着,秦璐璐安慰似的抚上了沈殷浩那双环在自己腰际的手,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盖着盖头,那样两人就必定看不到此时自己眸中闪烁的点点晶莹。
“我们分开一事,早已成了定局,相信家父也定不会为难于你,况且,那一纸休书是你写的,你又何必还要再抓着那些执念不放,我们放过彼此,让一切重新开始,不好吗?”
随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落地,没有那个勇气去拉开他们紧紧相握住的手,江廉已是面如死灰的低下了头去。
“……今日是我的成婚之日,将军若再是没什么事,就请快快离去吧。”
草草撂下这句话,强硬挣开了那双紧握住自己的大手,秦璐璐转身就要走,却不想在下一秒,被沈殷浩笑着再次揽入怀中。
“不急,城儿,怎么说今日也是我与你一生只有一次的新婚大典,来客嘉宾自要多多,将军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喝杯鄙人的喜酒。”
余光瞥见到那人的视线仍旧不死心的黏在自己娇妻的身上,只是一定不会被她给察觉到,沈殷浩微微勾起了嘴角,托着秦璐璐的腰身缓缓离去,徒留下被江廉眼睁睁的看着她随着他而挪动步伐,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摔碎了般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