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大的打击害的她连手都是一松,那个价值不菲的花瓶顿时砰地一声掉下,再咔擦一声响,在地上化作了片片碎片……
可那位被暴露了真相的美人,面上是一点尴尬之色都无,甚至露出了一个堪称妩媚的笑。
趁着两人失神间,他先是冲徐良庆抛去了个媚眼,在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回来之后,又朝着李长肆甩去了一个飞吻。
眼见那个男女不分的东西,突然间作出那么恶心的举动,成功使得性子泼辣,但一向传统的徐良庆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她强忍住了翻涌而起的一阵反胃,重新审视了一边面前这个男人。
“我徐良庆,自认待你李长肆不薄!我嫁给你二十余年,陪你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在这之前,我还只当你是嫌我人老珠黄…可没想到啊,你这下作的东西,竟然、竟然……”
话到一半,徐良庆被他们恶心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不仅是她,李长肆也是同样被那人妖炉火纯青且目的性极强用来挑拨离间的演技,以及自家婆娘这堪忧的智商,竟这么轻易就误会了自己给折服了。
“良庆你听我……”刚要开口替实在是无辜的自己辩解的他,却想不到那个还在搔首弄姿的人妖,突然冲着自己翘了个兰花指,甚有些埋怨地瞥了他一眼。
“大爷,不是你和奴家说怕事情会败露,才让奴家穿上女装的吗?”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什么时候……”
“你休要想狡辩!给我滚到一边去!”李长肆才谩骂到一半,徐良庆便已经走了上去一脚把他踹开了。
“你…你这个、识相的你就快给我说出来,你与这个死鬼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
“良庆你别信了他的胡说八道,我与他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看着眼前这位只顾着怒视那位人妖,明显是已听不进去自己辩解的女人,李长肆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彻底的绝望。
“啊?”一直被他们这对兀自争吵起来的夫妻冷落在一旁的美人,此刻却很惊讶的叫了出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李长肆。
“大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明明是你把奴家带到匈奴来,让奴家先藏匿一阵子的…小半个月以前,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你获得一个天大的机遇,等事成之后,会分我一半的金子,会带我远走高飞,会直接把家里那个黄脸婆甩了……”
这脸上挂着解不开的忧愁,凄凄惨惨又滑稽的美人,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徐良庆,后知后觉却极其夸张的掩上了变作了一个‘O’形的嘴。
“哦、你,原来你就是尔俊说的那个黄脸婆啊!”
一听到‘尔俊’二字,上一秒还被气到胸脯不断上下起伏的徐良庆,立马就怔住了。
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说的是如此信誓旦旦,还将李长肆那鲜为人知的别名都道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她只是被气愤蒙蔽住了双眼,却仍惦记着与李长肆往日的恩情,很是怀疑与受不了而已,那徐良庆在这一刻,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哎哟!天杀的呀,你这个没良心的,早些年在中原的时候,就天天流连在那烟花之地,是个色胚子就算了,还总拿你的亲弟弟去背锅……”
“不是……”
“老天没眼啊,亏得我徐良庆一辈子为了你爷俩操碎了心,本以为来到匈奴这鬼地方就好了…没有想到你这个阉人更加的变本加厉,现在竟然被我发现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到底背着我养了他多少年,竟然还要把那些来之不易的金子分给他?!”
“我……”
在徐良庆那极大嗓门并滔滔不绝的尖锐叫声下,李长肆是根本插不进去一句话。
眼看本来是极其轻易便能化解的场面是一步一步的违背自己的意愿脱离了轨道,面前的这个婆娘更是一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模样。李长肆心急如焚的上前几步,想直接说出真相打住这越说越离谱的徐良庆……
可忽然之间喉咙一阵刺痛,张开了嘴的他,却没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就这短短一时的沉默,便令还抱有着一丝痴心妄想的徐良庆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李长肆,定是觉得自己羞愧于心,不敢吭声了。
自己与他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煎熬了这么多年,期间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等到他长出息了,做的一次大买卖总算不赔了,却仍是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
撒泼成性,但一直为了自己的丈夫有在努力克制的徐良庆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可即便如此,她的嘴唇也都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早被盈眶的热泪模糊住了视线的她,根本就看不进去一旁的李长肆不断给她使得眼色。
“李长肆啊李长肆,既然你待我这个结发妻子无情,那我也不会再陪你在众人面前演什么戏了!”
她一边挣开了他的手,一边向后退了几步,义愤填膺地看着他。
“我徐良庆倒要看看,在没有了我以后,你李长肆,还有你那个至今尚未婚娶的孪生弟弟!是要如何去证明你俩的身份!“
“别以为我不知道!即使你这次使诈陷害了苏煜他们,你也已经在外边欠了一屁股债…既然你已经放弃了我,那你就和这个小浪蹄子…天长地久去吧!我带着我的家宝,我们去死,我们娘俩都不活了!”
越说,她本来是咆哮的声音便越发的轻,说到最后,已是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其实她如此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却还是有些不舍得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大步离开的时候……
‘吱呀’一声,木门竟被人从外边猛地推了开来!
在下一秒,门外便踏步进来了一位面色阴沉的翩翩公子,他云淡风轻的收了手中折扇,但一双聚满了风暴的黑眸,正冷冷的盯着那对仿佛已经石化住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