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嘛,本王可以作答,殷浩他才华横溢,且为人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从不居功自傲,恃才傲物,多次受到父皇夸奖,只是身子羸弱了些,可能这便是所谓天妒才子,实在可惜可惜……”
“一日在宴会上,本王便与他提及过婚娶之事,想着许能赐几位美人给他,他却硬以有心上人之由推拒了本王,实在不解风情极了,不过本王看重的正是他这一点……呵呵,如今他终和心上之人成了眷属,本王定是要来道贺一番的。”
一番话语下来,众人顿时配合着露出副副‘原来如此’的神色,还羞愧不已的朝沈殷浩飞去了一个先前多有得罪的眼神,换来他似是对此丝毫未摆在心上的微微一笑,赦珏则紧紧盯住下方那面色涨红,张嘴还欲分辨什么的韩竖,勾了勾唇,冷笑一声。
“有些人可能还不知道,沈家六子沈殷浩,可是本王心中认定的豪杰,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要与他相对,便是打算要与本王为敌了。”
赦珏这话说的语调缓和不已,但声声句句分明就是在替沈殷浩宣誓主权,下定了决心会袒护他。不明白这二者到底是何关系,或者是沈家祖上冒了青烟了沈殷浩竟能惹得三皇子如此看重,一时间拥护着韩竖的那一排顿时心生寒意,如蝗虫过境般避而远之的散了开来,徒留下韩竖一人面如死灰的僵在原地。
年纪大的长者则干笑几声,对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后一辈简直刮目相看,一双迸射出精光的浑浊老眼不断在高台上的三皇子与沈殷浩之间来回着,暗暗思考起今后有没有什么机会能与他合作。
不知从何时开始,屋内的众人都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最惨的人便是韩竖,早在三皇子开口之时,其便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犹想方才会不会只是自己听错了,亦或者自己根本就是今日还未睡醒,现在仍在一场梦里?
至于那三五个与韩竖相熟的好友,此一番下来,更比他还要来的如履薄冰,哪里还敢再往枪口上撞,默契十足的相视一眼,都在暗暗庆幸还好适才没有与他多做交谈,一面想,一面做,为了能在三皇子面前涨点好感,不断的朝那韩竖飞去鄙夷的眼神,逼得人家身形都几近摇摆不定,脸色铁青的重新坐回酒席上。
刚一坐稳身子,便收到了四周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才与他们谈好几笔买卖的韩竖自然是懂其中的隐晦之意,顿时五内俱惊,这下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愤愤瞪了还在那里被众人簇拥着谈笑风生的沈殷浩一眼,但即使心中再不甘愿,现下已然成了众矢之的攻击目标,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捆住手脚,除了一杯又一杯的借酒消愁外,再无法做出别的什么事来。
这一场好戏,到此为止也算是散了场。
只是三皇子表露的态度在人心久久不散,目睹了这一切的沈魏氏自然是喜形于色,一双桀骜的凤眼不断在两人中间打转,犹想这不起眼的小小庶子竟傍上了这么颗参天大树,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且先不管,怎么说自己与他都是一家人,日后一定会为自己捞到好处多多,一时间欣喜不已,拍了两下身侧之人的手,示意他上前去说几句好话,换来沈震承阴沉着一张脸,狠狠剜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一眼。
在此之后,沈震承便保持着沉默不言,有时也会回应一直出言恭维自己的好友一笑,只是却不知方才那微不可查的一幕,全被自随着三皇子与沈殷浩二人进屋后便一直躲在角落中的公子给揽入眼底。
呵呵,有趣……
因腾升起几分兴趣而勾起了嘴角,公子将目光移向了那正被众人包围忙的不可开交的沈殷浩,到底也与他相识甚久,对他往昔的经历也略知一二。
其令尊可真是个有趣至极的人,想他叱咤商场一十余年,为人处事必是圆滑的很,却偏偏对自己的挚友顽固偏执,不论何事都一板一眼,紧抓住他的失误不放,甚至几次主动挑事让沈殷浩下不来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挚友是他己出的样子,现在二人的确伪装的和睦,和煦的笑着,但明白他们貌合神离已久,那位把颜面看的比天重要的老人,即使是在轻咳一声后被挚友完全无视掉,面上牵强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也是不会丢下面子主动上前来找挚友说话的。
默默收回视线,眼见什么风波都平息了,公子深邃有韵的目光一移,越过众人精准的对准了沈殷浩,冲分身无术的挚友心照不宣地一笑,旋即便朝着满堂的宾客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且先静一静,大家的祝福也送够了,沈兄今日请你们来是想与各位齐乐,迎娶新娘的,可不是叫你们来砸场子的,就别拖延这美好的宝贵时间了,沈兄你也是,还不快些去将新娘子给请出来?”
众人只见得那位兀自出言的公子戏谑地冲沈殷浩拱了一拱眉头,虽然其身上衣袍无法彰显身份,甚至有些不伦不类,但谈吐间透出的不凡气质,也足以令人将视线留在他的身上。
只是奇怪在场众人竟无一人能将他的身份给识别出来,一时间齐齐忍不住暗自揣测了一阵,纵使他那话落在众人耳里显得有些出言不逊,但想他先前能与三皇子及沈殷浩齐齐并肩走进来,一定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连忙转移了话题,催促着面上笑意愈发扩大的沈殷浩去将新娘给请出来,不少人则趁机上前去与那出一言后便再无它言的公子套近乎,也有人不折不挠的继续赖在新郎官的身旁,只是不管如何,祝贺之词再次在偌大的屋内络绎不绝的响起。
至于有几位屁颠屁颠跑到公子面前的年轻人,则皆是以惨败为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