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咳……”
因喉间被锁,黑衣人痛苦的咳了一声,想得知她消息的江廉无奈,只能松开了一点手下的力道。
“将军,小人知道您的武功高强,哪怕是有十个小人也绝不是您的对手,可我若是回不去,我家主子便会认为将军您不愿意合作,为了救心上之人,将军还是先忍一忍吧。”
哪怕是被擒住,那双与江廉对视的狭长凤眼中仍旧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一般,令江廉不得不信服了他先前的话语,却又不甘于自己现身处于那被利用的一方。
“若是我把秦城抢回来,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至于那些,将军不必多问,您只要知道,我家主子不会害您与夫人,就行了。”
对他这答非所问,江廉没有再继续追问,紧握在其喉间的手却是松开了,得到了自由的黑衣人也没急着溜走,而是冲他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直到那黑影完全消失在夜幕里了,望着桌上一纸出神的江廉才反应过来,一把取起了图纸,大步流星的冲着外头走去。
“来人呐,备马!”
策马疾驰到了郊外校场,一声令下,漆黑的夜便被点点星火点亮,按照黑衣人的指示,集齐了五千精兵。望着那一个个面带惫色仍旧将腰板挺得笔直的精兵们,江廉心生愧疚,却不得不以一个将士的身份发号施令。
“众将士们听令,今夜收到确切消息,星月阁的总部就在南安谷一带,你等随我去探清其底细,圣上早有口谕,若发现有任何异动,可直接将其剿灭,为朝廷立一大功!”
“是!”
随着五千精兵响彻云霄的呐喊声落地,江廉握紧了手中剑柄,望着远方的双眸,透出了炯炯的光。
……
“你,说什么?”
回身盯向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沈殷浩的眸光一暗,对他方才传递出来的消息虽不感到诧异,却抑制不住胸膛中的怒火,将一双拳握的嘎吱作响。
“阁主,属下先前所言句句属实,今夜确有一身份不明之人向江廉泄露了谷中防卫图,属下听后便知大事不妙,心中惶恐,故趁江廉调兵之际急速回来禀报,可属下轻功不佳,延误了时机,现下江廉就要来抢夫人了,您快想想办法吧,他带领的五千精兵已经逼近谷中防御处了!”
“他找死!”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眼,沈殷浩飞速的取出了箱中暗器与银剑,情急之下不忘戴上面具,临走之前回首冲几道黑影吩咐了一句。
“你们几个快去保护夫人,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她半步!”
“是!”
三道黑影齐齐应声,片刻便与一袭白衫的沈殷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南安谷外——
“将军!”
一名戎装士兵从远处狂奔而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将军高见!三百里外确有沼气深滩,大伙们也按照您的指示熄灭了火把,现已安然越过深滩,就等着与将军的汇合!”
“……很好。”
闻讯的江廉瞬时为那三百士兵松了一口气,却因脑海中的黑衣人那断句残篇的警告弄得安不下心。
“今日来的匆忙,消息虽是准确,然此谷之中藏有多少倭寇,我亦无从得知,若遇到拔刀相向者,你们便自行决断,或俘虏或斩杀,但要牢记一点,谷中的老幼病残及妇女,皆不可杀害,只要她们不作反抗,万万不可伤了她们!”
“是!”
听了江廉沉声的命令,大部分士兵齐齐以高声呐喊回应,有些则是埋头陷入了沉默。
哪怕相隔甚远,站在高处的江廉也能看出他们的士气有所不足,但此番行动本就贸然又理亏,自知计划并非单纯的为建功立业,那些令人振奋的话便无法脱口而出。
然即使动机不纯,身为将军的江廉不得不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凝着地图思量了片刻,决定将人马分成三股。
“众将士听令,我率领一千兵力向南行去,直取星月阁总部,余下兵力分成两队,一队向西边那条水路趟去,一队在东边那条山道蛰伏,以这震天击作暗号,若是听到一声啸响,便火速前来支援我,若无任何动静,便继续你们的侦探。”
话音一落,被下面一双双放着光的眸子注视着,自知为难的江廉陷入了哑口之中,可那黑衣人的主使似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举,指腹一摩挲,手中的图纸竟重叠有三份,倒是贴心的很,也像是宣布着他是被布局之人摆弄的一枚棋子,令他感到一阵怔忡。
但命令已出,此又是最能保障安全的策划,江廉犹疑了一瞬,还是无可奈何的将它们递给了两位最得力的副将。
低声冲着那两位跃跃欲试的副将嘱咐了一番,又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江廉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领着那余下一千精兵赴往红圈中心。
按照图上的指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江廉与紧随其后的士兵们越过了重重关卡。
一刻钟下来,一千零一人将各种别出心裁的暗器陷阱领略了一番,却是每每有惊无险,全队毫无损伤,可以说是顺利的令人振奋。
不对……
望着手中地图,江廉紧蹙起了两道浓眉。
按理说,此地已应是星月阁中重地,然先前虽是陷阱不断,一路之上却连半个人影都无,只有两侧的竹林在婆娑作响,在这不平凡的夜,静默的可怕。
“咻——”
突然一声啸响划破了宁静的夜幕,正是一支闪着寒芒的箭矢,直逼江廉面门而去!
眼见现实果真应对了自己不好的猜测,江廉眸光一暗,即使那混合着劲风与蛮力的冲击已近在咫尺,英气逼人的面上也未显露出任何惧色。
及时的闪躲,刚稳定下身形,才忆起了自己此时并非孤身一人,江廉震惊地冲身侧望去,只见得那箭矢直直刺入了一高壮兵卒的颈部,同样的满脸震惊,却连一声呜咽都未发出便倒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