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老道喝道。
虞今草直觉得这修道老者脑子有毛病,自己手上又没有武器,更没有反抗他,还说什么束手就擒。
“走,不止他一人!”他正心里吐槽,无名突然叫道。
不止他一人?……
虞今草从地上跳起来,他方才被老道摔倒,滚到一处斜坡上,此时站起身,便看见坡后远远的空中飞过来一片云。
不,不是云,是浮动的衣衫,那是数名修道者,御剑或乘器而来,滑落在老道身后,他们的对象竟然是他虞今草。
“定坤城中杀人的就是你!”老道狠声说道。
虞今草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从定坤城的将军那里追过来的。
“不是。”他回答得迅速而直接。
后面来的几名修道之人明显是某门派弟子,他们围过来,将虞今草团团围住,这场景似曾相识,令他心里难受。
“你们修道的,这么对我一个凡人,也太大题小做了吧?”
“你若是无罪,又为何要逃?”老道冷言问道。
“你们要追我,我当然要逃,哪知道你们会不会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就像那日在城门口,你们还说我是魔道呢。”虞今草反嘴道。
“跟我们回去,就知道你是不是魔道了。”
虞今草被这几个修道之人抓走,之后才知道,竟是清风陵的谢商贾看穿了他的容貌,向修士通风报信来抓他的。
他又被带回了清风陵的谢宅邸。
那谢老头看见虞今草潇潇洒洒离开,又被修道者们狼狈得逮回来,开始的低声下气瞬间变成趾高气昂,对老道一通告状。
“这妖魔杀了我们清风陵的一个道长,那可是好人啊,本来还要救我儿子的命呢,他威胁我们,还叫我们不准说出他的行踪,要不然就要把我们杀人灭口,外面可有许多人可以作证……”
这诬陷编得可是好真实,他虞今草竟然变成了大奸大恶之人。
虞今草当场就反驳这老家伙:“我要是真干了这些事,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不用再说了,他是好是坏,我们自有判定。”老道沉着镇定,用一句话就堵了谢老家伙的喋喋不休。
“那可要将他关到我家地牢里去?”
“他是这次沧澜尊主陨落后,在凡人中出现的第一个怀疑对象,若是身上有不得了的本事,恐怕地牢也关不住。”老道言毕,就让几名弟子将虞今草押到一处小院落,并就地在院子正中心画了道咒。
虞今草见老道两手出并指,在地面上几个挥动,坚硬的地石板上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沟壑,符文缓缓交错相连,贯穿成型,闪现出金色的光芒,整个小院立马被一道大阵笼罩。
不知道这是什么镇压妖魔的阵法。
“今晚就将他看管在此,待明日测魔杵来,答案就见分晓了。”老道对这几名弟子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松懈让他逃了。”
虞今草撇撇嘴,抬眼望向头顶肉眼可见的金黄色的大阵,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他们叫道:“我今晚待在这院子里?你让我睡哪儿?我要睡地板吗?不行不行,还是把我关到屋里去吧。”
“你时刻要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想进屋,等明天之后吧。”老道面无表情的回答后就离开了,光留了那些弟子。
“测魔杵……真是头疼。”虞今草听万崇派师兄说过,那测魔杵最初就是为寻沧澜尊主的魔珠而打造出来的,只可惜数万年都没有排上用场,最后就将它的用途放在了一般妖魔的身上,别说还挺有用,身受修道之人的喜欢,有人见到了此等商机,立马大批制造贩卖,如今几乎每个出门在外的修道者都会有那东西。
只不过寻常的测魔杵根本比不上那根最原始的老测魔杵,听说对沧澜尊主的魔珠不管用。
而那老测魔杵……好像是由仙界的人看管着吧?
虞今草想到仙界之人,心底一阵打鼓,他们对待沧澜尊主一事,真可谓是十分慎重,竟拿它来测自己这个小凡人。
“无名,我马上就要见到仙界的人了,不知道那群人长得是什么模样。”虞今草几分害怕几分激动。
“你在期待?”无名反倒问,在虞今草愣怔的时候,他又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虞今草你可真是个白痴,这么轻而易举被人抓住,我居然会附到你的身上……”
这,这……虞今草又被无名骂了,尤其是最后那句,说的好像后悔附在他身上。虞今草心里一震,心思立即回到了恶鬼的身上,连连道:“完了完了,他们要是在我身上找到了你怎么办?我得赶紧离开这儿。”
他说着,就去摸那大阵的边界,手还没摸上去就让眼尖的修道弟子呵斥住了。
“不想受伤的话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虞今草缩回手,不知如何是好。
无名好一阵子没说话,虞今草觉得他是在生气,主动找他:“无名,你生气了吗?”
无名没有回答。
“你是好鬼,他们若是找到了,绝对不会杀好鬼的……”
“你忘了李越给你说过的那话吗?他很恶但至少那句话是对的。”无名道。
这次换虞今草沉默了。
两人都缄默,一时无话。直到快要日暮之时,无名终于是先开了口:“那测魔杵,你见过吗?”
虞今草回过神,摇头道:“只听师兄们说起过。”
“他们确定它可以测出些东西?沧澜尊主可不是一般的强者。”无名说道。
虞今草想了想,依旧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可就算它测不出魔珠,但肯定能测出你来……”
“那倒也是。”
两人又默了默,虞今草听见无名的话低声传来:“测魔杵若是只对魔珠起作用,倒也无妨。”
“什么?”
“无事。”无名说道,“这大阵,以你我的能力都出不去,只能静等了。”
虞今草虽然没说话,却是心急如焚,奈何他无能为力,只能尽量不打扰无名,让无名想法子,可无名到了最后就只得出个这样的结果,竟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静等’。
他立马沉不住气了,凝眉焦躁道:“他们抓了你该如何?”
“只得怪我气运不好。”无名淡淡一句,竟好似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事,平淡如常。
这下子该虞今草心里难安了,他在这方寸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拧得像座山。
“这么担心我?不怕我附身你时昏迷的感觉了?我走了岂不更好?”无名说道。
“不是!”虞今草当即回答,随即眼睑低垂,低低回道,“若是能保住你这好鬼,那点儿昏迷,也不算的什么……”
无名明显一凝,定然是意外虞今草的思绪,良久才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