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步惑进来了,看见虞今草蹲在床边,说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虞今草回过头,听见步惑又说:“我那天带他回来的时候,伤得确实挺严重,像他这样修为高的人,不可能被伤成那样,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被谁算计?”
“那我就不知道了,得你自己问他。”
虞今草看向床上的男人,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步惑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得你自己看着他。”
他自然要看着,等谢君麟伤好。
虞今草决定留下来,他给步惑说:“我想留下照顾他,你不介意吧?”
步惑正要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要不,你还是把他带回门派吧,这里不太方便。”
不方便……为何?
虞今草几乎立马想到了秦师姐,这会儿反应过来,非常不对劲。
“我师姐呢?”
步惑哈哈笑一下:“怎么突然问你师姐?”
“我师姐出来历练找机遇,肯定是找你了。”虞今草见步惑的眼神左右闪躲,更加疑惑。
他起身,一步步走过去,问步惑:“可别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收的书信都是她发的。”
“其实你师姐她……”
“小师弟。”
步惑话没完,门口传来秦师姐的声音。虞今草转目看去,师姐果然进来了,她身穿青衫,面色红润,眼带欢笑,对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刚刚去了河边,现在才回来。”
“师姐,你一直跟步惑在这里住?”虞今草奇怪问道。
秦倾歌说道:“没有,我前几天在路上碰见的他,刚好又救了你的人,便寻到这么个地方,暂时安身,等你过来啊。”
见师姐毫发无伤,甚至比以前还容光焕发,虞今草心安了很多。
“还有,你想在这里照顾他的话,就留下照顾吧,这屋子房间那么多,不碍事的。”师姐比步惑通融不少,只不过她话落,步惑想说什么,被师姐一个眼神过去,立马闭了嘴。
虞今草留下来照看谢君麟,白天晚上都给床上的男人端水擦汗,疗伤的时候,也是他用灵力治疗。
这天,他给谢君麟疗伤后,将人放躺到床上,擦汗之时发现谢君麟气色好了不少。
或许不一时便会清醒过来。
虞今草出房时,发现步惑站在门口,脸色奇奇怪怪,似有话要给他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怎么了?是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步惑咳嗽两声:“不是,是想了整整一天,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让虞今草心中闪过一丝紧张,不知要说何事。
“是关于里面那个人。”
这话出口,虞今草更紧张了。
“我那天是在山野丛林里发现了浑身是血伤的他,看样子十分严重,当时以为他快死了,便运功替他疗伤。”步惑顿一顿,“等我双手的力量接触到他丹田之时,突然发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虞今草连忙问。
步惑狭长的双眼盯着他,说道:“你忘了?我是妖,他是人,我修的是妖道,他修的是仙道,一个妖气,一个灵气,两种接触到一起,只会相抵触。”
什么意思?那谢君麟体内抵触了吗?
“他的身体不旦没有抵触,反正十分正常。”步惑最后说出这话,“我不知猜测是否正确,你若不相信,也就当我是胡说吧。”
虞今草眼瞳睁大,步惑这意思,是说谢君麟是妖?
可是……可是他是凡人啊,他是人界富贾家世出生的少爷,怎么可能是妖?
“还有……你如今给他疗伤,他亦不排斥灵气,说明妖气灵气两者都能接受。”步惑明明说了当自己是胡说,却还是止不住要给他说清楚,“这世上,哪里会有人同时修炼两界功法的?根本不可能。”
虞今草呆愣住,脑子里思考不过来,只觉得步惑说的事太过于奇葩。
“那他……照你这么说,是人又是妖……那是什么?”他久久问道。
步惑又摇头:“这我哪知道,你还是等他醒了,亲自问他吧。”又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师姐,她并不知情,她若是知道了,恐怕心里又要紧张担心你这个小师弟,会对身子不好。”
他心里思考着谢君麟,没认真听步惑的话,只是点了头,等步惑离开后,他进了屋。
虞今草坐在床边,双目凝视未醒的谢君麟,心头的疑惑导致他眉头都拧成了山。
其实听了步惑的话之后,他再结合以前的事,真的感觉极其不对劲。
谢君麟的修为涨得很快,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就能与魔界主那个数百年的大魔头较量,谢君麟在修炼之上,懂得也比他多,根本不像以前那个纨绔的富家子弟,而且……他曾经的病好得也蹊跷。
起死回生……
当真有人死后能活过来并且一改常态吗?
虞今草发现疑点太多,过去的自己竟然没有深究,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男人给他说过喜欢。
越想越觉得不同凡响,虞今草真不想深陷进去,他赶紧拉回思绪,从怀疑中挣脱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只期望谢君麟能醒来,能养好伤。
对,等他伤好了,再仔细问问这些吧,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虞今草就这样将它们抛开,就像选择逃避一样,丢弃在找不到的角落里。
当天晚上,虞今草没有回房睡,他给谢君麟疗伤后,坐在床边,趴在男人的身侧,就那么睡着了,梦里也不知道梦见了些什么,虽然没有见到虞家那触目惊心的血色院子,心里却好似堵了棉花,又闷又痛,整个梦都睡得不安稳。
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肩上搭了一只手臂。
虞今草抬头,看见是谢君麟的手臂,顺着手臂望过去,谢君麟正靠在床头,脸上带着笑意,眸目柔情,说道:“你在等我?”
“你……你终于醒了。”虞今草心里一热,高兴的坐起来。
“你怎么哭了?是怕我醒不过来?”谢君麟握住他的手,问道。
虞今草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双眼艰涩,脸上一片冰凉,不知是什么时候流的泪。
或许,是他梦见了什么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