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豪华房间内,一黑衣男子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一个十分温婉的女孩子,赫然就是曾与洛玉见过的雯雯。
雯雯看着身前的男子,微微低下头来,“我已经确定了洛玉王的位置,不过——”
男子声音低沉,“直说。”
“不过,他与人类驱魔师凌优混在一起,两人关系看起来不差,并且还否决了我提出杀了凌优,以绝后患的建议。”
男人停顿了一下,抬手端起了酒杯,“继续跟着他,准备时机,杀了凌优。还有,让洛玉赶紧回来,”
“是……”雯雯低头道,顿了会又道,“关于玄主的消息……”
“武式已经在寻找了,也大概确定了位置,不需要多久,我们会找到玄主的。”
“您是说武式王?这样也好。”雯雯点点头,“我们都期望玄主能尽快回来。”
“我同样期待。”
“是的。那么我退下了,时炎王。”
如此豪华的房间,立马变得冷清起来。时炎晃了晃酒杯,装在高脚杯里的红酒,像一只暗沉的眼睛。
大多人知,玄主由七王汇聚的灵力而生,却鲜少有人知,正是因为这长达千年的传承,使得玄主与夜王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而神秘的牵引感,正是这牵引感,以使用灵力作为媒介,在不斩断的联系的情况下,相互感应。
也正因此,早在几月之前,武式就已经从玄冥感应到了玄主的气息,可这气息太过微弱,等他到了人界之后,这气息又被莫名的结界所挡,变得断续,且分不清方向。好像四周都有,又好像四周全无。
武式只好又在人界蛰伏了许久,直到昨日,这股奇异的牵引感才又忽然明朗了些,很微弱,很遥远。但只要还有联系,就能称得上是一件好事。即使险阻,但险阻有方,有希望。
时炎看着这只酒红色的“眼睛”,想到这幅人界的武式,想到还在玄冥的弟弟时雨,想到失踪许多年,一出现就是同驱魔师厮混的洛玉,还有,此刻仍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秦空,以及在天幕同驱魔师作战的两位夜王。
时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明亮的太阳。
“阿青……”他忽然喃喃道,“你看你这一任性,惹出了多少的麻烦。”
他是存活最久的夜王,也是一直看着玄青长大的人,他眼看着玄青从一个小小的婴儿,成长为一个卓越威风的君王。
可玄青容易心软,太过善良,不适合做君主,这是时炎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玄主的身份是无从选择的,这是玄青一诞生就存在的宿命。
他眼看着玄青在保存种族与入侵人类之间艰难选择,却给不了帮助。他想年幼的阿青总能渐渐成长,变成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帝王。可他却错了,直到圣灵石熄灭,他都没能等到这一天。
或许结局总是有征兆的。就从阿青不喜欢黑俅俅的玄冥,非要追逐人界艳阳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帝王怎么能不忍受孤独呢?而帝王之心,本就是伤痕累累的。
直到那时,听说玄青被唐浔一刀刺中心脏的时候,时炎的心中,首先划过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他提心吊胆了太久,而到这一天如他所料的到来时,他竟然有一股奇异的解脱感。
终于来了啊。
时炎望着太阳,过了许久才又收回眼光。
除了些微刺眼,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新奇的地方。
跟随着那微弱的灵力,武式在三天后,也总算是到达了北欧。这里地处开阔,倒是十分利于他寻找。
微弱的灵力在指印他走上锁桥后消失不见,应该离开的不远。
夏繁青这时也早已休息好,正在定制今天的计划,唐浔刚榨好了果汁,端了一杯递给夏繁青,“先喝。”
夏繁青点点头,匆匆喝了口又去看地图。
“不急。”
“不是……我们去蹦极吧。”夏繁青突然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浔,“不是那种从悬崖往河流跳的那种。是从塔顶,看着城市的建筑往下跳。”
唐浔顿了一下,“胆挺大。有河流还能救你一命,城市地区,摔下去就成肉泥了。”
夏繁青笑了笑,“大浔哥,你会飞吗?”
“……其实是利用风力……但是按照你的标准,那就是会了。”
“那就行了,你和我一起,我摔不死的。”
“……”
夏繁青说干就干,似乎就杠上了此事。立马选好了地点,同唐浔没吃早饭就出了门,他怕自己等会吓的吐出来。
两人十分快速的驱车前往了旅游塔,将近四百米的高度使得地面上的车辆都小的像只蚂蚁,各种建筑陈列其中。
教练一口的英文的讲解,夏繁青推了推唐浔,“翻译翻译。”
唐浔看了他一眼,故意吓他,说,“他说他讲的事项,错一个就要摔死。”
夏繁青啊了一声,有点惊恐,“那我还是不听了,你听吧,你不要错就好了,要是错了,你也得救我。”
唐浔摸摸他的后脑,“我考虑考虑。”
夏繁青亲了唐浔一口,“不用考虑了!”
教练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小情侣秀恩爱。
各种设施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等到各就各位的时候,夏繁青往下看了眼,有点怂了。他紧紧抱着唐浔,开始庆幸自己是说服了唐浔和他一起跳。
“我不好呼吸了。”唐浔开口。
夏繁青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才又松开一些,可他抱的不紧,心里又十分害怕。
唐浔这时候也很默契的搂了他一把,“没事,掉不开的。”
夏繁青心里安心,又有点感动,正要说什么时,教练忽然大喊了一声,“Ready,Go!”一手将两人推了出去。
“啊啊啊啊!
唐浔一只手搂这人,一只手捂着耳朵,快要给这高音震麻。
夏繁青不管不顾,一通乱叫,猛烈的风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贯穿他的身体,在这身体巨大的喧嚣里,一阵静谧的滴答声穿越刺耳尖叫传入他的耳朵。
滴,答,滴,答。
声音不紧不慢,不徐不疾。从容而坚定,如同倒计时一般,不可阻挡的走向某个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