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风：“……”
他瞧着祝景生，瞧了好一阵。
祝景生也没躲闪。
和他迎面对上。
祝景生道：“她在这里守你那么久，不是让你醒过来就把她欺负走的。”
顾淮风收回目光，没提这事儿：“明早给我检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出院，回家处理工作。”
“你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祝景生说道：“最好珍惜一点。死的太早的话，陆瑶会不开心。”
顾淮风：“……”
他没嘲讽，也没留下什么过分的话。
祝景生告诉他，他是自己的主刀医生那一刻起，顾淮风觉得没什么好跟祝景生争的。
他们严格意义上来算是情敌。
但祝景生在手术室里面，还在尽量的抢救他，甚至让他活过来。
还特地每天查房。
这哪一样拎出来，他都觉得没必要跟祝景生吵。
祝景生，是个真正的医生。
顾淮风上过祝景生和陆瑶的医学院，他也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
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确实很困难。
祝景生见顾淮风不出声，便继续道：“顾淮风，收起你的傲慢。”
“嗯。”顾淮风应了声。
祝景生：“……”
他没想到顾淮风不止不跟自己吵，甚至这么容易的答应了自己。
倒显得他小气了。
祝景生也懒得说其他的：“输液的时候，自己注意一点。”
说完之后，祝景生直接离开。
顾淮风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像是幻觉。
他拿回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顾父给他发的那几十条微信。
顾父：淮风，你在哪个医院，你醒了吗？
顾父：陆瑶把你藏起来，我和你妈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们担心的不行，却没办法找到你。
顾父：淮风，你妈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精神失常，想杀了陆瑶。
顾父：淮风，我跟你妈太担心你了，你今天怎么样了？
他往上拉着，这半个月里，顾父每天都在问他在哪儿，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看着确实是像是慈父。
可之前在顾家的时候，顾父从来没注意过他，也不存在慈父这个概念。
顾淮风没回复，退了出来。
再看一下顾母那边，对方什么都没发。
从他受伤到现在。
顾淮风倒也不算意外。
毕竟……顾母对他的期待是，利用他勾住顾父的心，让顾父在乎顾母一点。
陆瑶回到家，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淮风继续交往。
甚至想逃避开有他的所有场景。
她承认了爱顾淮风，承认了对他的心动。
却没有哪一刻觉得他们就该在一起的。
陆瑶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一直到大半夜才慢慢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卢姨已经做了一份汤，笑盈盈的过来：“老板，这是给顾先生的汤。”
陆瑶：“……”
“我没说要给他准备……”
卢姨像是看透了她似得，将她手拉着，让她拎着那食盒：“嘿嘿，既然老板没给顾先生准备。”
“那我这个阿姨觉得顾先生受伤了做了手术，需要补一补，我给顾先生做的。”
“全是出于我这个阿姨自愿。”
陆瑶：“……”
她拒绝都拒绝不了，卢姨开心的看着她。
陆瑶只能应了声：“行。”
她准备离开，卢姨赶紧拉着她：“老板，早餐。你的早餐也要吃的。”
“这汤有保温，不会凉的。”
陆瑶：“……”
她有种错觉，卢姨把她当成了女儿。
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内心，想为她好，热情的为她好。
卢姨去盛了早餐过来，给陆瑶摆好，然后自己退下去了。
陆瑶吃了之后，才拎着汤往医院去。
到地方的时候，护士告知顾淮风在做检查。
她就在病房里等着。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顾淮风才回来。
祝景生在旁边，跟顾淮风沟通着顾淮风目前的身体情况。
陆瑶有点意外。
毕竟之前，她并没发现祝景生和顾淮风之间的关系这么好。
现在看着……挺和谐的。
祝景生瞧见陆瑶，神色复杂，最后只朝着她微微颔首，然后跟顾淮风说道：“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到医院跟医生沟通。”
“嗯。”顾淮风应了声。
祝景生则是拿着病历出去，并没在这边打扰。
这病房内又只剩下陆瑶和顾淮风。
她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将旁边的汤指了指：“卢姨让我给你带点汤过来，补补身体。”
“谢谢。”顾淮风的语调不咸不淡。
陆瑶颔首：“行，那我先走了。”
关于顾淮风目前的情况，还有和祝景生的关系近了这些，她都不打算过问。
顾淮风将她手腕拉住。
她抬头往他瞧着：“还有事吗？”
温和客气的话，很礼貌。
却不自觉的带着疏远。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怎么都近不了。
顾淮风眉心稍稍拧了点，瞧着她的眼：“陆瑶，你的心呢？”
冷冰冰的几个字。
陆瑶抿唇。
心……
在胸腔里。
但她没有出声，也没回答这么直白的问题。
顾淮风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手掌贴上了她心口，她本能的想躲开，可他手碰到自己的心口，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她也就没再挣扎了。
“这良心，是石头做的。”
陆瑶瞧着他：“顾总，能下床了，病应该好了。”
她话里有话，骂着他有病。
顾淮风没在意。
只是继续贴着她的心口：“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
陆瑶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想将他手挪开，可挪不开。
她只得放弃。
往他瞧着：“顾总，还有事？”
顾淮风手收回来：“公司的事情比较忙，我今天办出院，要回去处理工作。”
陆瑶：“……”
回去处理工作。
他才刚醒。
多少有点往猝死的方向发展了。
“祝医生怎么说？”
顾淮风道：“他说可以。”
陆瑶：“……”
顾淮风道：“我让助理来接我了，帮我换一下衣服。”
他没再提刚才的事儿。
只稍稍伸了手臂，示意她帮自己将病服脱了。
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衬衣和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