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楠，你可真够无情的，那如果我说，你的小女人跟墨函城的命绑在一起，你还会选莫弈恺吗？”张雯突然问。
直勾勾的目光，辨不出真假。
墨十楠和莫弈恺皆是一怔，但两人都没作声，尔虞我诈，谁都不知道张雯是不是故意在诓墨十楠。
墨十楠倏地放下莫弈恺，又斜睨了他一眼，“莫老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莫弈恺闷哼一声，回答：“嗯，我懂。”
云沫：……这俩打什么哑谜？
虽看不懂墨十楠在搞什么灰机，但云沫觉得他一定不是要抛弃莫弈恺。
“张雯，我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己不要。”墨十楠说着已经朝张雯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并且紧了紧手腕，一瞧就是要动手的模样。
张雯眉头蓦地拧在一起，“墨十楠，上次在游乐场为了野种你也想杀我，今天为了一个莫弈恺，你还打算杀我吗？是我救了你，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救我？”墨十楠冷笑，“在遇到沫沫之前，我一直恨你为什么要救我！”
“什么？”张雯难以置信地张圆了嘴，浑身气得止不住颤抖。
莫弈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墨十楠这话没错，在云沫出现之前，这家伙，连笑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从不参加社交活动，若把青峰抛开，他就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成天只知道扩张自己的势力，并铲除对墨集团有想法的人，狗子喂得一条比一条壮实。
若非如此，以墨十楠的年龄，又怎么可能会有墨十爷这个称呼。
可也正因如此，墨十楠心里才一直荒芜着，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是无趣。
哪怕，他偶尔亲自去喂狗的时候。
云沫突然就不怪墨十楠抛下她留在船上了，因为墨十楠怪张雯救了他，不就是想死的么？
而她的出现，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光，让他不怨恨自己活着。
“张雯，我上次警告过你，不准说沫沫是野种。”墨十楠再次启了薄唇。
张雯冷哼一声，“我不说，她就不是了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底线，我一次次忍让，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只是，我怕自己双手沾血的模样吓到沫沫而已。”
墨十楠说到这时，已经走到了离张雯一步之遥的地方。
张雯震愕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无形的压力像千万斤巨山压到她身上，她握着刀柄的手，竟止不住抖了起来。
“沫沫现在不在，你该死了！”轻飘飘地宣判着一个人的死刑，墨十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长臂有力一挥，张雯握着的刀子便被打飞，墨十楠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扼住了张雯的咽喉。
“靠！”云沫低斥，几乎是在她刚骂完时，一颗子弹便从张雯身后的门洞射了出来。
直直朝墨十楠心脏去的。
砰！
一声枪响，没有消音器的枪声在露台响彻，震耳欲聋。
好在云沫及时发现，子弹只从墨十楠左臂擦过，衬衫顿时殷红一片。
云沫狠狠咬牙，想跑出去拍死刚冷枪的混蛋。
可想起墨十楠刚刚跟张雯说他不想让自己瞧见他沾血的模样，于是那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她如果现在出去，墨十楠肯定分心，虽说手臂被擦伤了，但不会危及到性命。
云沫决定先看看情况。
“放开她。”冷冰冰的三个字，来自一道熟悉的嗓音。
云沫眉头一皱，便瞧见虞乐驹从张雯身后的门洞走了出来。
他手上，拎着胸口流血不止的俞蝶？
虞乐驹和张雯什么搅一起的？
哎哎，话说虞乐驹如果知道自己拎着的是自己老子，也不知道手会不会抖？
云沫正思索着，就瞧见俞蝶朝她看过来了，准确的说，是上了俞蝶身的虞宏海。
目光中，暗含的情绪太多，但又仿佛除了苍白什么都不存在。
蓦地，虞宏海被剥离出了俞蝶的肉身，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吸入了旋涡，那旋涡，通向黄泉。
过程短暂到云沫都来不及拉他出来。
虞宏海离开后，俞蝶才恍惚有了反应，睁眼就瞧见自己被虞乐驹拎着，而自己胸口上，竟多出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直从窟窿往外汩。
那疼痛，更是钻心。
墨十楠的目光移开张雯，投递到她身后的虞乐驹脸上，“你老子刚死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讽刺地问完，墨十楠的目光又折回到张雯脸上，但对自己的伤口始终视若无睹。
“尾巴？”虞乐驹笑了，“这副身体现在是我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小子，睡了。”
莫弈恺沉闷地吸一口气，问：“你是双重人格？”
“没办法，那小子太懦弱了，看着亲妈被虞宏海弄死也只知道哭鼻子，要是早让我出来，虞宏海那个老东西还用等到今天才死？”
虞乐驹的声线比往常降了几个调，听起来沉沉的，和自己的年龄相当不符。
末了，虞乐驹再次用枪瞄准墨十楠的心脏，“我叫你放开她。”
“我要是不呢？”墨十楠反问着加重了指尖的力道。
张雯被扼住咽喉已经呼吸困难，这会儿再被墨十楠一使劲，她只感觉肺部正在枯萎，大脑也发懵晕眩，眼睛闪出无数雪花。
虞乐驹眼眸一沉，打出了第二枪。
可见鬼的是，第二枪竟比第一枪还打得偏，甚至于连胳膊都没擦到？
尼玛这么大个活靶子，距离也近了，竟然能打空？
是他妈这枪在飘，还是他眼睛在浪？
墨十楠也诧异得很，他都准备拿张雯挡子弹了，可这家伙的手却在开枪前一秒钟朝旁边偏了点儿。
难道虞乐驹不是要救张雯？而是故意想跟他唱双簧？
墨十楠真的这样想了，也盘算着要怎么配合虞乐驹，还没盘算个结果，便被虞乐驹当头浇下一盆凉水。
只见虞乐驹扔开俞蝶，双手握枪，竟然对着他做出了标准射击的动作。
枪口瞄的，是他胸口。
墨十楠在心里尴尬地嘲笑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想多了。就这小崽子，怎么看都是想把他打成筛子。
那刚刚偏两枪，是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