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完,风行的眉头却又拧的更紧。
这种人生大事拿来骗,以后势必穿帮,那梵姑娘绝对不会轻易原谅,甚至直接决裂,再无可能。
殿下对梵音的在意程度,断不应该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才是。
否则与其假装是安国公之子的身份,还不如直接言明太子身份,至少真诚。
所以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风行越想心里越慌。
帝辛抬眸看着高高的宫墙,语气淡然,“两年内,孤会平定南境、北境、逆王之乱,到时国泰民安,这天下,谁做太子都一样。”
风行瞳孔猛缩,吓得双腿发软,噗通跪在地上。
“殿下……”
“此事莫要让他人知晓。”
帝辛毫不在意迈步往前走去,“也莫要让梵音知晓太子身份,她的性子,莫叫她吓跑了。”
安国公之子,一个无能的闲散公子,梵音都要纠结接不接受,是否让他牺牲过大,但好歹她还能考虑,有个机会。
若是太子那考虑都直接不用。
他这身份,倒是没想到,成他的绊脚石了。
“殿下,梵音曾可为了云寒谨远嫁,替他奔走官场,助他步步高升,她未尝不可为了你入东宫啊,您何须如此?只要殿下您点头,属下有许多办法能让梵姑娘答应入东宫。”
帝辛脚步停下。
他侧目看向风行,眼神泛冷,“风行,你跟了孤多年,是最冷静聪明的,不该做的事情,莫要动念。”
若是要威逼利诱,强取豪夺让梵音进宫,五年前,帝辛就不会在抢亲中途放弃。
他的身份,他的手段,多的是办法让梵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强扭的瓜不一定不甜,可说到底,是违背她本心的迁就。
她既不愿再嫁为人妇,不愿被高墙内院束缚,那他愿意来迁就她。
——
“寒谨,你怎么三日没有回来了?你买回来的馒头我都吃完了,昨日我一整天没吃东西。”
老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你是嫌弃母亲无用,是你的负担了吗?”
“母亲,我怎会嫌弃你?你我母子骨肉至亲,我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这几日实在是礼部太忙了,今日我都是抽空赶回来的。”
云寒谨把刚买回来的包子递给老夫人,又给了她一些碎银。
“太子不日就要迎娶太子妃了,礼部上上下下都在为此事操办,近段时日都会很忙很忙,我不能每日回来照看你,母亲,你撑一撑,自己照顾下自己。”
“等太子封妃结束,不出意外,我会拿到好大一笔赏金,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云寒谨如今虽是五品,俸禄也不低,可李神医的药价格更贵。
老夫人现在每日必须要服一颗药,不然心疾定然发作,疼的要死要活,云寒谨的俸禄,几乎全部都拿去买药了。
这些碎银子,都是他低价卖的字画所得,勉强没让母子两饿死。
索性,峰回路转,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时候太子封妃,必会大赏,那些银钱足以让他和母亲好过起来。
而且若是他在此次中办事得力,若是能得到太子、太子妃的青眼,他的仕途定就还能绝地重生。
云寒谨又重燃斗志,满怀期望。
梵音以为离了她,就会落魄到走投无路,那是她妄想,他有才华有本事,只要有机会一定能重新崛起。
到时候后悔的只有梵音自己。
她离了他,才是什么都不是,连个好男子都嫁不到。
“太子封妃?”老夫人啃着包子,满眼羡慕,“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啊,一国之母,多么的金尊玉贵,天下女子至尊,是哪家的姑娘有此等泼天福气?”
云寒谨摇摇头。
“倒是奇怪,此次封妃乃是秘密操办,太子妃的身份,大概也只有礼部尚书才知道。”
“不过不管是谁,肯定也是出身世家贵族的千金小姐,是极矜贵之人。”
云寒谨满眼向往。
可惜他娶不到这样好的女子。
——
翌日。
梵家三人坐在一起用早膳。
梵百万看了梵音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满怀心事,心不在焉的把勺子当成包子啃。
梵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无奈开口,“有事就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
梵百万嘿嘿一笑,豆大的眼睛里发出光来,“就是阿爹想知道,你和玉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昨晚才问过。”
“都过一夜了,你也该考虑清楚了?”
“……”
梵音无奈,“老爹,你怎么这么着急?”
“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好的女婿,当然着急,要是迟迟不下决定,万一就错过了,多可惜。”
见梵百万打心眼里期待帝辛做他女婿,梵音吐槽,“以前你可一点都不喜欢他。”
梵百万不自在的咳嗽了下。
“以前那还不都是因为误会,以为他是个无才无能的小白脸,软饭男……我若早知道他是安国公之子,早就同意你们了。”
梵金玉吐槽,“爹,上京这样迷人眼,把你都变得这样势力了?玉衡哥哥即便是安国公之子,不也照样没什么才能,按理也不符合你的择婿要求才是。”
“你懂什么?”
梵百万拍了梵金玉脑门一巴掌,“虽然说起来只是身份差别,但其实是天差地别。”
“若他只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他和你阿姐在一起,难保居心不良,真心不诚,你阿姐眼光本就不好,再像是云寒谨那样看错人怎么办?”
“但若他是安国公之子就不同了,他这样的身份,不会贪图你阿姐的钱,图的只会是你阿姐的人,必是真心。”
梵金玉咬着筷子竖起拇指,“这次我反驳不了一点。”
“此次荣王的事情,还多亏了玉衡帮忙,才得以保全咱们梵家,他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日后他也定然能护住你阿姐。”
梵百万越说越满意,扭过头又开始催梵音,“阿音,老爹刚来的时候就看得出来,你对他是颇为喜欢的,既如此,现在也可谓是两全其美,你怎么反倒是扭捏了?”
瞧着梵百万迫切的模样,梵音无奈,这事不给他个具体说法,看来是过不去了。
她只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