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天幽幽醒来,抱着头不断地揉着,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模模糊糊看到八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吓得他立马捂着屁股翻身跃了起来。
“你们看什么看?这眼神怪吓人的。”
“啊,兄弟你终于醒啦。”
“小东西,你可知道爷爷一直想打劫你,这里面没人了,我们规定的时辰也到了。”
“什么时辰?”
“上路的时辰啊,我们兄弟俩每十二个时辰就要抢劫十二人,如果老白安慰不了他们受伤的心,那就杀了。”
“唉,对,杀人。不过看你这人修为那么低,估计除了周身又臭又硬的骨头也没啥,抢了你白占名额。”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吓唬小孩。小兄弟,在下白莫修,敢问你在狗肚子可看到过什么?”
“回前辈,那狗只是和我说起往事,然后悲伤过度去世了,我能知道的就那么多。”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就算有《十二章灵经》也不会有机会飞升,当初他的主人许大得到《十二章灵经》经苦修三百年一样老死。”
“三百年?那怎么可能?我们随随便便一个上圣境的修士,谁不能活个六百年?除非被人杀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当初许大不在这方世界里呢?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茫茫宇宙里有无数不同的世界。”
“那这狗……”
“那狗你们不能乱来,那是条好狗。”
“乱来?我们都切不动它,我想说把它埋了算了,看着怪可怜的。”
陈天看了看那狗,只见它居然变成了一尊古怪的雕像,就那样静静悬浮在空中,双眼一直愤怒地盯着天看。
“它死不瞑目,要看看这天还给不给一条活路,这是它的愿望,不埋了。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值得探索的了。”
陈天说着忽然有些伤感,在仔细回忆着神狗说过的话,然后问白莫修。
“前辈,我听神狗说他们都修炼到了极致,却依然飞升无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修炼的极致又是什么?”
“这个世界里修炼的极致是天佑九期。传说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如果还飞升无望,就会在短短百万年内老死。”
“天佑?怎么还有个天佑境的吗?据我所知,这个世界的修炼层次也就那些,一层曰圣,二层曰君,三层曰仙。每层又分九阶:上,高,太,玄,天,真,神,灵,至。怎么仙之上又有天佑?”
“唉,好些宗门都不会介绍天佑期的状况了,因为介绍了也没用,反正练不到,就算练到了也不会去练。这天佑期与其他三层不同,它是个虚层。我们修炼到的所谓的仙其实是地仙,地仙之上有天佑,天佑之后才能飞升上界做天仙。天仙又有太乙散仙,太乙金仙,大罗神仙,然后才是仙王。这修炼的尽头,遥远着呢。”
“怎么会是虚层呢?这怎么说?怎么大家都不愿意去修炼天佑期的修为?”
“相传修炼到至仙巅峰的人还可以靠胎息伏气法延年益寿,可以在无限的岁月里等待机会。可是一旦踏入天佑期,虽然每升一层都会实力大增,却失去了胎息伏气的机会,在百万年内万一无法修炼到极致,或者修炼到极致后无法飞升,都会老死重入轮回。所以这一层很特别,仿佛一种天意考验,在飞升无望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冒险去修炼的,都会在至仙巅峰停止不前。其实,这天佑期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传说中,凡突破天佑者,必先自我净化,这自我净化的说法又很玄妙,我一时也无法给你明说。”
“那这神狗有何不同?为什么它不会老死?为什么又飞升无望了?”
“这神狗不同,它曾经飞升过,已经突破了天佑进入太乙之境,它强行逗留此界,必须压制修为,还要时刻对抗着规则的阻挠与惩罚,所以我们才在它的爪下躲过一劫。至于为什么飞升无望,谁也说不清,有说因为天不降神格的,有说天被封了的,谁知道呢。我们这次来打神狗,就是希望能找到答案。”
陈天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内心完全阴暗了下来,又看了看那神狗绝望的眼神不,久久不能语。
“遥远的尽头?那老爹还叫我修炼到最强呢,什么是最强?我又怎么去突破到最强去找爹娘?希望呢?真的会像神狗说的那样,要向天摇尾乞怜吗?他们,会给我希望吗?”
陈天心情晦暗地四处张望着,在找小黑和小白。他被卷走的时候小黑小白机灵,早跑得没影了。
“吱吱吱……吱吱吱……”
突然传来几声猴叫,原来是小黑和小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小黑不足三尺高的个子正扛着一把丈余长的大刀站在象背上,看样子甚是趾高气昂。象背上还横七竖八堆满兵器法宝,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你的宠物?真羡慕你。”
“啊对,老白,羡慕!”
黑白无常看到小黑和小白甚是羡慕,甚至想出手抢劫,却被白莫修拦住了。
“你们不要造次,这小娃不简单,将来他会给我们指引一条明路呢。”
陈天接过化小的小黑和小白,向黑白无常和白莫修笑了笑。
“前辈,告辞了,小子要去寻找那飞升的希望。”
“小兄弟,告辞,我们还要四处看看。”
陈天别过那三个怪人,又望了望神狗的尸体,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寂寥,和陈泽汇走了。
……
天门宗内还是和往日一样,该热闹的热闹,该欺负人的欺负人,不快乐的只有三个人,很快乐的却有一大群人。
不高兴的是唐菲,龙三,王吉,因为陈天有可能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
高兴的是连成魁和那些长老,因为这次遗迹一行收获还算不错。当然还有陈天也很高兴,陈泽汇召唤来雷鹰接他们缓缓飞回山门的时候,他的戒指内堆满了象背上的法宝,还有偷来的无数宝囊,里面虽然没了法宝,却还有一堆堆灵石。
几天后,得知陈天返回宗门的消息,唐菲激动得有些忐忑不安,一直害怕消息是假的,在见不到陈天前一直无心修炼,每天都眼巴巴望着天。
陈天坐在雷鹰背上才知道,这遗迹原本是在天魁郡上空,如今已经飘到海上了。这宽阔的大海渺渺茫茫不知边际,也不知要飞行多久才能返回宗门。
“你这死鬼,没我的允许绝对不许死!”
唐菲见到天边飞来雷鹰,终于安心回到洞府打坐了,还不忘对天发着种种豪言。
陈天返回宗门后,天门宗发生了一件大事。连成魁觉得陈天大难不死,不是有过人之处就是有大福气大气运,且自己当日也说过,陈天修为能赶上龙三便收他为徒,便决定收陈天为徒。
“我连成魁今日收陈天为亲传弟子,陈天从今日起,正式成为我连成魁三弟子,谁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休怪我连成魁无情!”
连成魁对着山门大声宣布,满宗皆知。当然,连成魁决定收陈天为弟子的真正动机,永远只有他知道。
陈泽汇因为寻回陈天有功,且修为已到太圣境,被五长老练长忠收为亲传弟子,正式成为核心弟子。
这两个人咸鱼翻身成功的事迹传得满门沸沸扬扬,一时令人眼热。
……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三年过去,不知不觉陈天他们修行已满十年。是年九月初八,天门宗宣布大开山门迎客,三大门派即将来人,二十年一次的三大门派弟子比试即将开始。
一大早陈天正在洞府里修炼,突然连成魁道场的童子来传话。
“三师兄,大师兄下山游历归来,正在宗主道场里等你。”
陈天从他那住了十年的破石屋里走出来,拿手遮了一下阳光,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呵……三年时光过得那么快,还好我终于进阶到玄圣境了,走吧。”
此时的陈天看起来更沉稳了,全身气息内敛,不是修为高过他许多的人,一般已经极难看出他的修为高低。陈天人也精明干练了许多,一头长发随便束在身后,一身紫袍看起来正合身形,腰间玉带随便一束就显得他身躯挺拔伟岸,魁梧的身体肌肉异常发达。
成年的陈天面貌又更出众了几分,虽不至于貌似潘安,却也很耐看,配上这八尺之躯正合适。
苦练了三年,陈天终于把真气也练到了玄圣境,神魂也跟着水涨船高。
“三年了,真不容易啊,这太圣境以上,一步一重天,也不知道唐菲那丫头怎么样了。”
陈天走着想着,不觉已到连成魁道场,远远的就看到一身高七尺的女子亭亭玉立,正负着手看着一幅山河图,举止完全如男子。
“啊,好英气的女子,这位小姐姐请问芳姓大名?”
“你就是那个喜欢住在杂役弟子洞府里的陈天?”
“嗯,正是在下。请问我大师兄呢?刚才童子说大师兄找我。”
那女子淡淡地瞧了一眼陈天,有些不悦地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不是吧?”
陈天突然被吓了一跳,瞬间远离那女子三丈远,如避瘟神。
“哎妈呀,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那女子一看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愤愤地冲着他噼里啪啦吐着一长串话。
“你先别管我男的女的,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师弟?二师弟好说,测试完全是顶尖的资质,你嘛……据说只是个废物,后来居然走了狗屎运,被师尊看中?啧啧啧……这人哪,怎么能一直靠运气吃饭呢?”
“哦,找我来就为了这个,那我饿了,我先去吃饭了。”
“站住!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修炼十年了还不辟谷,难道你真如人们所的说是个废物?”
“那你到底要怎样?师姐?师兄?”
“哼,先别叫那么早,在我手底下走不过十招,你没资格和我成为同门,我可不喜欢一些只靠运气活得滋润的废物!”
陈天一看眼前这人,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脾气却不小,还处处出言挖苦自己。陈天本来性子就急躁残暴,这下也忍不住了。
“我告诉你!别挑战小爷的底线,什么废物废物!爷让你看一下什么叫废物!”
陈天突然人影一闪,一道残影闪过就一拳轰在那女子胸前,突然觉得拳头底下一软,立刻费了十二成功力强行收拳,顿时脸红得如喝醉酒。
“奶奶的,你到底是男是女?”
“你!”
那女子被轻薄,顿时气得一掌扇过去,呼地一下被陈天接住玉手死死钳住。
“呜,三师兄,呜,我忘了跟你说了,大师兄是个女的。”
那个之前去叫陈天的童子闯了进来,嘴里呜噜呜噜说着话,像含了个鸡蛋。那个童子事先进来通报的,没想到后来却是另外一个童子出去传话让陈天进来,陈天正纳闷呢,听到这像含着个鸡蛋说话的声音,回头一望,又吓了一大跳。
“哇!谁打的你?怎么成了猪头了?”
“呜……是师姐……啊不,是师兄……”
那童子颤抖着扶着塞住鼻孔止血的棉花团,头肿得大了一圈,正战战兢兢在那站着。陈天不由得看呆了,捉住玉手的手不觉又加大几分力气。
“放手!再不放我喊非礼了!”
陈天只顾着看童子,并未留意,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喊声,接着突然传来剧痛,痛得他立刻弓着腰捂住,如一只煮熟的虾米四处蹦哒,嘴里不住地喊。
“喔!喔……喔……疼疼,疼!啊……我去她大爷的,喔喔……爷随时会性命不保,喔喔……”
龙三听到这动静也赶紧捂着出来一看,居然是陈天被踢了,再看看那童子的惨状,忍不住惊呼。
“哇!你们两个下场比我还惨,喔喔……”
看样子龙三应该也是刚被收拾过,阵痛还没过,一阵惊呼过后又捂着喊疼。
“喔喔……去她大爷,怎么突然冒出个女师兄,喔喔……”
龙三一听到陈天的叫喊声顿时又觉得疼了几分。
“男人婆,你回来啦?”
众人正哀嚎着,突然连成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叫那女子“男人婆”。
“爹?你看你,就只顾闭关,女儿回来都不出来迎接!还有啊,你怎么收了两个废物弟子,我一个撩裆腿他们都成那样了,你看你看,像不像公鸡。”
那女子一听到声音,转头一望就看到连城魁从里头走了出来,立即如一只小鸟般扑入连成魁怀抱撒娇。
“喔喔……大师姐,我就打个揖问候你就突然被踢裆了,换你来试试看,喔喔……”
龙三说起这事,捂着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谁叫你叫师姐来着,叫师兄!你是不是还想被踢一次!”
“什么师兄,这都是你自封的,师姐都有可能是假的呢,我入门来就没听说过这个人,喔喔……”
陈天憋红了脸才说完一句话,又喔喔叫着。
“爹!你看你教的弟子,一点都不懂规矩,我要教训教训他们,特别是这个陈天,居然非礼我!”
连成魁一出来就满脸堆笑,宠溺地看着怀中那女子,甚少发言。
“大师姐,别挑战我底线,喔喔……来就来!”
陈天忍住痛猛提一口真气,真气一运把那痛消了下去,瞬间挺直了腰杆,指着那女子道。
“我倒要教训教训你这刁蛮的丫头,男人的命根子是随便踢的吗?没规矩!”
陈天一说到命根子,龙三又叫得更惨了。
“喔喔……陈天,咱能不提这个嘛,喔喔……疼!”
陈天一听龙三的惨叫声差点又忍不住了,急忙抬手对着那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