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凌风都没有说话,我也陷入沉默中。我还是艾米粒吗?沉默着,痛苦着,思索着。在我进门的瞬间,看到艾嘉琪正蜷缩在角落里。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见坚强无比的艾嘉琪脆弱得像破了壳的蜗牛一样,萎靡不振,抽搐着,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
我惊呆了,放下水果,冲到她身边抱住她,哭喊着:妈妈!艾嘉琪在听到“妈妈”的瞬间,大颗的泪珠滚下来,滴到我的手上,热热的,辣辣的,刺痛了我。我有多久没有跟她叫妈妈了呢?!此刻的我,竟然如此自责。
艾嘉琪紧紧地抱住了我,生怕一松手,我就会离开。我被她拥抱得喘不过气来,但又不敢离开她。我偷偷地望着她的脸,虽然如往日一样清秀,一样美丽,但是,我看到了一条细小的皱纹爬上了她的额头。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感到她脆弱,苍老了。我不在的时刻,她都发生了什么?……
我低声问她: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是很急用钱嘛?没关系,我可以赚!实在不行,我向凌风借……“不要!”艾嘉琪声嘶力竭地叫嚷着,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向他借钱!一个女孩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向男人伸出援手,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说,为什么?凌风人很好的,他不会多想的!艾嘉琪冷漠地摇摇头:男人的好,只表现在外面,我比你了解男人!我说,不会……艾嘉琪说,我在二十几年前就因为遇到了困难,向你爹地求救。但是,他帮助我的条件就是嫁给他!那个时候,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他!为了解救困难,解除家族危机。所以,我宁愿放弃了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乖巧地贴着艾嘉琪,感受她心脏的起伏和短促的呼吸,听着她讲述那些年的故事。我不敢打断她,因为我怕打断之后,她会立刻清醒,然后把自己封闭起来,然后永远不在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她像倾倒垃圾一样,把当年的不痛快,通通都说了出来。那一刻,我不再想念自己的爸爸,不再偷偷地敬爱自己的爸爸,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艾嘉琪说,当年的爱情,很美好,很短暂,只怪自己不珍惜!我看到她的眼睛像泉眼一样,不停地涌出泪水来。我轻轻地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擦掉她的泪水。但是,她的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涌。我终于明白,每一个女人,都是水做的,都像水一样柔弱。连那么坚强的艾嘉琪,也会伤心,也会落泪,也会彷徨……
在艾嘉琪的口中,我得知,艾嘉琪受过的磨难,以及我曾千思万想的老爸对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我明白了艾嘉琪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一个男孩子来训练,我了解了她的一切!
我轻声对艾嘉琪说:妈,你一定要坚强下去。米粒会完成你的梦想,等我长大吧!等我长大了,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的!艾嘉琪点点头:好吧,你回潇湘学院好好学习,长大以后一定要做出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