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仁亲王的邀请，回港时间已经推后五天，卢灿不可能再因为对方一句“先聊聊”再度推后行程，他给冈村正的回复是如果愿意合作，可以来香江细谈。
如果能够合作，卢灿打算让时尚集团、纵横传媒和安培林娱乐三方联合组局，介入项目。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拉英国松林制片厂入局。
拼盘方越多，日后遇到阻力时，抗压能力越强，他这个华人身份的幕后老板，隐藏得越深。
至于说东芝收购环球后的盈利问题……暂时还不需要考虑。卢灿的目标只是MAC电视集团，影业公司赔不赔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还在琢磨呢，都上飞机，还不把外套脱掉？你看，都起皱了。”田乐群将自己的浅灰色长外套挂在壁橱中，又伸手过来，将卢灿的风衣卸下，拍了拍衣服的褶皱。
卢灿回过神来，很快又被田乐群的穿着吸引，紧身的薄羊毛衫，将微胖身材完美勾勒出来，前凸后翘……从后面搂住腰肢，将脸埋在秀发中，很享受。
“我在挂衣服呢，你又浪……”
田乐群扭扭腰肢没能挣脱，也就随他去。她太清楚卢灿的性格，在家中远不像外界评价的那样沉稳，喜欢时不时的浪一浪，手欠嘴花花。
等挂好衣服，见卢灿越来越过分，连忙拍掉那只正往上走的手掌，“别婚闹，外面都是人。你不是说，一会要和王永斌他们商量东芝的事嘛……”
哎！卢灿有点丧气，确实不合适。
尽管两人在大白鲨辟出来的单间中，可机舱隔音效果也就那样。外面不仅有保镖，还有顾问团成员，想要像龙涛先生那样一日千里，得多厚的脸皮，反正卢灿没胆量试。
见卢灿丧气模样，田乐群咯咯直乐，又探头过去在他脸庞奖励般的亲了一口。等卢灿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推开房间门，回头一笑，“我去找维尔卡，看看他们安排的午餐够不够。一会飞机起飞，就不好补货。”
卢灿苦笑摇头，这是两人没结婚之前常玩的游戏。
维尔卡是大白鲨号的空乘，中文名田雯，也是田心围的人，与田乐群一宗。
去年纳德轩珠宝和北洋矿业各自购置一架中程客机后，大白鲨的机组成员被打散，抽掉几名熟手去那两架飞机担任空乘负责人，田雯被安排到大白鲨上。
显然，这是田乐群意志的延伸。
这是她的乐趣，卢灿佯作不知。
换了一双舒服点的软底拖鞋，捧着茶杯，晃悠着走出房间，王永斌几人正在聊着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的新闻。
由于没有确切的消息源头，导致媒体上“谣言四起”。有说方圆几百里被毁伤亡惨重的；有说辐射危害无法评估整个欧洲都要面临辐射威胁的；有说疑似被反叛组织的导弹命中的；还有报纸信采用基辅街头采访者信誓旦旦的口述是美国特工干的……
“鲍斯，你说……会是美国特工干的吗？”也许是年龄相近，认识时间比较早的缘故，康望对卢灿的态度，更趋向于朋友，尤其是在非工作时间，说话较为随意。
阴谋论一向最有市场。
有关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即便是三十年后，也有美国特工一说。
其最大的依据是四月中旬，苏盟在基辅逮捕三名特工。
但卢灿对这一说法不是很认同，笑笑摇头，“应该不是。以斯拉夫人的尿性，如果是美国人干的，一定会报复回来，美国人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另外，这件事有悖社会道德底线，应该不是故意人为，那毕竟是民用设施……最大的可能还是管理不善，全世界都知道，斯拉夫人糙得很！”
其实大家心底也明白，可谁让“阴谋论”更符合舆论需求呢。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就听见舱门通道口有人拍掌，“嗨，各位精英们，飞机十分钟后起飞，空乘组要检查行李架，各位回到座位，看看有什么零碎物件，都收拾好……”
是维尔卡，带着两名空姐过来，做飞行前最后的检查。
维尔卡身材高挑，相貌不错，新港航空（原柔佛航空）落地香江时照收的第一批港籍空乘。
大白鲨上原本的两位空乘都是大白马，可欧洲金发美女早期在香江的名声并不好——兰桂坊的“榨汁机”很有名，比楼凤的名头还要烂，楼凤只要钱，榨汁机要命。
这也是田乐群想要调整的原因之一。
没见田乐群出来，卢灿随口一问，“田姐，阿群呢？”
“我在呢。”田乐群掀开前舱的挡帘，走了出来，在卢灿身边落座，扯过安全带系上，“去前面看了看，酒架要补点红酒，没几瓶了。我记得家里存货好像也不多了，要不要从法国抽一批过来？”
卢灿伸手揉了揉眉心，田乐群的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某个记忆点，但想不起来。
见卢灿出神，田乐群一点也不意外——他经常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想心思，帮他将茶杯收好。
等飞机在跑道上滑翔时，卢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似乎从今年开始，法国葡萄酒进入长达四年的“潮荒”。所谓“潮荒”指的是雨水多，湿度大，导致葡萄的含糖量较低，用这样的葡萄酿造而成的葡萄酒，酒精度会很低，香气和味道都不够突出
这一期间，几乎所有法国葡萄酒都呈现不同程度的品质下降，从而给了北美和澳大利亚葡萄酒抢占市场的机会。
想是想起来了，可这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卢灿搓了搓耳朵——飞机起飞引发的耳鸣，很不舒服。
田乐群抬手帮卢灿按摩脖颈，“刚才琢磨什么呢？”
“咱家有什么产业和葡萄酒有关？”旗下产业比较分散，卢灿真心不记得。
田乐群一怔，怎么突然又跳到葡萄酒产业上？
好在她很习惯卢灿的跳跃性思维，笑道，“这你得问问阿尔达汗，他的巴列维农业集团，旗下好像有葡萄酒销售业务，除此之外，就法国城堡庄园的那一小片。”
阿尔达汗？好多章没出现，也不知那家伙都忙些什么，下飞机打个电话问问。
…………
这人不禁念叨，飞机上还说有段时间没见阿尔达汗，结果，他出现在机场接机队伍中。
“你怎么来了？”卢灿抱着女儿阿瑶，另一只手捶在阿尔达汗的肩膀上。
阿尔达哈手中抱着小石头，可那孩子正犟着往下溜，要去田乐群那边，阿尔达汗只好将他放下，“亚非拉粮食会议在香江召开，我也算是全球粮食供应巨头，不该受邀吗？”
阿尔达汗最近两年和农贸产品杠上，趁着卢系资本大规模进军西澳契机，在澳洲圈了大约12万英亩的土地，其中将近一半是大麦、小麦种植区。
八十年代在澳洲圈地，真心便宜。
一英亩折合六亩多农场地，三十年承包合约中的年租金只有两澳元。像阿尔达汗这样大规模且时间长的承包，还享受政府退税优惠。如果要购买永久产权，每英亩大约40澳元左右。
再加上巴列维集团在菲律宾和印尼的爪哇、巴布亚等地的农场产出，巴列维集团去年的粮食贸易总交易量，大约排在全球第八或者第九的位置。
“嚯~~粮食大亨！”
卢灿脸贴了贴女儿的额头，孩子有段时间没见到他，有点陌生胆怯，眼神一个劲地瞟着旁边的温碧璃。得，还是交给她妈妈吧。阿尔达汗赶到机场接机，想必有事要谈。
还要等行礼卸下来，等两个孩子跑开，卢灿接过阿尔达汗递来的香烟，笑问，“会议什么内容？”
“吵架呗。国际粮农组织瞎杰宝搞，找全球大粮商讨论粮食价格和援亚非拉粮食数量，不各个击破，还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啧啧，都什么脑袋瓜？”阿尔达汗将卢灿手中香烟点着，鄙夷地摇摇头，“吵成一锅粥！我估计……什么也解决不了！”
去年粮食价格，疯长过一段时间，导致世界粮食供应链突然变得紧张，联合国粮农组织所制定的“第三世界粮食援助计划”连一半目标都没达到。这才有香江世界粮食会议的召开。
这帮人真是……让卢灿无语。援助亚非拉项目归属于世界粮食计划署管理，而这个机构总部位于意大利罗马，你跑到香江开会什么意思？
香江可是纯粹的粮食进口区域！
也不知港督府怎么想起来承办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会议！
“你……遇到难题了？”卢灿吸烟不入肺，进口提提神又吐出来。
阿尔达汗点点头，“有点头疼！”
“问题很大？”
“算不上大，就是……心底不舒服。”阿尔达汗摇摇头，一脸苦笑，“这帮孙子，敦促粮商帮忙解决援助亚非拉粮食缺口问题，求人都没求人的样，直接给各家派发数量……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个破会议。我被吵烦了，索性溜出来找你聊聊天。”
卢灿哈哈一笑，他太了解阿尔达汗！
去年巴列维跻身世界十大粮商行列，阿尔达汗很是得意忘形。这次粮农组织的国际会议，他肯定想来显摆一下，结果遇到强盗化缘！
心底痛快才怪呢！
但这也未必是坏事。